弟们,不然……呵呵,乔尼,你应该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他控制不住暴怒的时候像发狂的野兽,这会儿却突然冷静下来,像凉冰冰的蛇,阴恻恻地粘在路人的胳膊上。威廉收起所有情绪,用奇异的目光打量二楼所有人,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笑起来。
乔尼连辩解都忘了,呆愣愣地看着他变脸,好像想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不断点头,半边脸因为耳光红肿,另外半边却吓得惨白。
威廉不再多说,他掏了好几下都没找出那点戳伤自己的东西,索性也不找了,就这么一瘸一拐地往二楼尽头的房间挪,赌客窃窃私语地议论着,卡桑德拉看到那条裤腿上有血迹慢慢扩大。
她将酒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在心里默默数着秒数,从威廉惨叫到刚刚一系列,好像差不多就是三分钟。
酒馆的老板进了那间小房间,不过片刻,房间里重新传开野猪似的惨叫。
赌客很有默契地放低了声音,他们喝着酒,反而没有继续赌钱的兴趣了,齐齐竖起了耳朵。
“痒……什么东西!这么痒!什么东西!”
“威廉!你在做什么!”
房间的隔音并不算好,卡桑德拉能听到威廉的惨叫,还有不知道谁训斥他的声音。不一会儿,小房间门开了,高级教士头一个从门边钻出来,他用那种神职人员特有的敏锐眼神扫过人群,然后提着钱袋飞快地跑下楼。
他的两位侍从急忙地跟上,在这种逃命的时候,这两个年轻小伙子的反应反而没有教士快!他们脸上流露出慌张,也是一溜烟跑下楼!
赌客们再迟钝也知道房间里不对劲了,不知道是谁先吼了一句“跑啊”,卡桑德拉跟着人群一股脑儿往楼下挤,她灵巧地越过谁掉下的帽子,手帕,甚至抽不出空看一眼后面的威廉老板到底怎么样了——她像头鹿一样,轻快地从楼梯台阶上蹦下去了。
“威廉疯啦!”
“他难道在房间里发疯病了?”
赌客们提着没人能回答的疑问,酒馆的廊道和大堂重新热闹起来,大批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群浩浩荡荡地窜出酒馆,毫不停留,卡桑德拉仗着身轻体健,甚至跑在前头,她在出大堂时往柜台后面看了一眼。
玛丽不在那里,她大概是上楼收拾那把餐刀了。
炼金术士猜得很准,玛丽确实被格蕾丝夫人安排来收拾残局。
她从备用楼道爬上二楼,哆哆嗦嗦地站在赌桌间大喊:“父亲——!”
“父亲——您在哪儿?是不是出事了?”
二楼一片死寂,她除了一片狼藉,什么也没发现,连帮工都被吓得跑下去了。
玛丽从袖口里掏出小刀,将竖着缝在坐垫上的餐刀拆下来,从窗口扔下去。
银光一闪,就这样隐没进后院的夜色里。
她持续不断地呼喊着,终于走到二楼尽头那个房间,房门半掩着,门板被凌乱的衣物抵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出于莫名的恐惧,玛丽不敢抬头,也不敢去开门,她放轻了声音:“父亲,您在这儿吗?”
门板弹动了两下,一只手从门缝里伸出来,死死地攥着什么,玛丽看不清,好像是一条坠着苍白骨头的项链,上面有血红的字母。
因为攥的力道太重,那只手的骨节甚至微微发白,门内终于传来回答:
“是谁让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