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是自愿乞讨者吗？”
九月二十号，逞罗国，古曼，警局内，面前几个皮肤黝黑，发亮茂密的警察，操着一口流畅的东国话看着面前的众人。
他们是旅游社的。
他们所有人都被警察带来了警局！
“是的，我是自愿乞讨的。”
一个年龄较大，下肢肌肉早已萎缩的中年人颤颤巍巍的开口。
自愿？
李苗一愣。
“你是自愿的？”
面前逞罗国古曼警察皱起眉，他看着对方，摇摇头。
“如果你要是被迫，我们可以帮您联系大使馆。”
“大使馆会帮助您回归自己的国家。”
“我是自愿的，乞讨是我的职业。”
逞罗国古曼警察再次询问。
“难道您不想自己的家人吗？”
“或许他们在家里想着您回去。”
“我是自愿的。”
“别害怕，如果您真不是自愿的，我们会帮您回到家里.”
“我是自愿的。”
面前的人仿佛一个古板麻木，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不断重复着五个字。
李苗忍不住了。
一股迫切感涌上心头，他出口将其打断。
“我，我要回家。”
“我不是自愿的，是他们强迫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李苗的声音带了一丝丝的癫狂。
她受够了。
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哪怕是畜生，也熬不住两天。
她要回去，她要回家，她要回到当初的那个家！
“我有一个联系方式，你们给她打电话，一定会有人来接我的？”
李苗眼中多了一丝请求。
“是吗？”
“好的，联系方式是多少？警方会尽快联系到对方本人。”
那逞罗国警察开口说道。
“183”李苗缓缓开口。
周围人见此，也耐不住躁动的心。
“我也有联系方式，让我回去，求求你了，让我回去！”
“我也是，我不是自愿的，他们打断了我的腿，我没办法，我只能跟着乞讨”
约莫有二十余人开口，将联系方式告诉警察。
“好，你们在这稍等一下，警方去联系。”
那逞罗国警察开口说道。
半晌后.
警察重新出现在面前。
“李女士是吧，警方联系到了你的家属，现在已经赶到警局，请您稍等。”
一直呆坐的李苗突然露出激动。
她已经想好回去要干什么。
先去花钱，治疗自己的腿和硫酸腐蚀的灼伤，哪怕回不到曾经，只要能脱离这也是好的。
她不强求婚姻，如果可以的话，一个人孤独终老也好。
只是父母可能会害怕，会伤心，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认出自己.
李苗心中畅想着未来，思考婚姻，思考医疗，也思考自己以后的道路。
直到
“吱~”
门开了。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李苗认得他，他是旅游社，当初对他们说欢迎来到地狱的人。
李苗睁大眼，死死盯着对方。
那男人面带笑容，当着李苗等人的面，掏出一万珠钱，递给了逞罗国警察。
那警察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极其熟练的清点着。
刹那间。
窒息感笼络着李苗，仿佛处于真空环境。
一股绝望，充斥着内心与脑海。
等李苗再次出现时。
已经是暑假档期的末尾。
他遇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陈曦。
李苗一直在机场附近乞讨。
此时的她已经没了双手，连一根手指都没有，手肘被斩断，成了个肉球。
她只能趴在地上挣扎着爬行。
直到她遇到了陈曦。
陈曦在犹豫，她提着行李不断的眺望，在寻找李苗的踪影，可惜，什么都没看到。
而就在她快走的时候.
她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戳了戳。
低头看去，是一个面容极度毁容，膝盖以下的小腿部位全都消失的恐怖女人。
此时对方正抬着头，不断的触碰着自己，眼神中满是哀求。
“啊啊啊啊.”
那女人一开口，却发现舌头消失，口腔中空荡荡的，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刺耳声音。
陈曦犹豫片刻，她伸手，将身上剩下的所有珠钱，全都投进了那铁皮油漆桶。
片刻后，陈曦踏入机场。
李苗绝望了。
她看着陈曦离去的背影，她想挽留，想告诉自己身份，更想跟着一起回去。
她匍匐着，那两个肉球一样的手肘在地上不断的爬行。
可短短几米的距离，却宛若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横在两人中间。
片刻后.
李苗抬头，看着起飞的飞机。
十月二日。
李苗又遇到了一个人。
那人是那么的熟悉，尽管黑发成了白发，满脸沧桑，到处都是皱纹。
但，李苗还是知道那是谁。
“啊啊啊啊.”
她伸出手，去触碰一个寻找走失人员的女人。
那是她的母亲，陈雪。
她眼神中流露出希望，用那仅剩的手臂，趴在地上，摩擦着下肢的轮胎皮，一点点向前挪去。
那女人顿了顿，看着面容早已毁容的她，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半晌后，她问。
“你见过我女儿吗？”
“她叫李雪，报了旅游团后来古曼旅游，但消失了”
陈雪掏出一张名单，他蹲下身，对着李雪说道。
李雪眼神中充斥着焦灼。
她想说些什么，但发出声的，只有啊啊声。
她想在地上写字，但那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