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一早
司徒和中也一同下了飞剑,在经历了漫长的寻找之后,二人终于来到了三守村。
站在三守村的村口,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村庄,而是村庄背后的小山丘。
在三守村的背后有一座从地表隆起的巨大丘陵,椭圆形的外形像是东西延展开来到高耸龟背,红色的枫叶如同特殊的纹样覆盖了整座小山丘。
从高处往下看,可以清晰地看见在山丘的顶部有一座寺庙,隐约可见一条蜿蜒曲折的石板参道,从寺庙贯穿到三守村的后方,小路的旁边还零星地分布着些许农田。
司徒和中也看着不知道挂了多久的木牌,木板上有好几道像是被雨水腐蚀后留下的裂痕,并且在“三”和“守”之间,还有一道被剑划过的痕迹。
司徒扭过头,看着从刚才就陷入了沉思的中也,“中也,有想起来什么吗?”
中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写着“三守村”三个字的村牌,手渐渐抚上了心脏的位置,钴蓝色的眼睛里像是有画面在闪动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向身旁的司徒,“我好像以前来过这里?但是心里总有一种毛毛的感觉。算了,都到这里了,我们直接进去吧。”
司徒点点头,结果两人还没走入,就有一个早上出门,大概是准备砍柴的柴夫瞧见了两人,惊讶地宛若见鬼了一般瞪大了双眼,身上的扁担都掉了下去,砸在了泥巴地上。
是个老年人,身上的皮肤是经过太阳积年累月后的照晒后留下来的深棕色,在脸上的沟壑中,还有一些细小灰尘,在两人准备搭话的时候,老年人先是“啊”了一声,然后转身朝着村庄里跑去,边跑还在边喊,“荒霸吐回来啦!荒霸吐回来啦!神女也回来啦!神女也回来啦!大家!荒霸吐和神女回村啦!”
很快村庄内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司徒、中也以及小青面面相觑。
一个小时后
三守村 村长的屋子内
村长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三守村的村长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起来病恹恹的,脸上的皮肤像是多年没有晒过阳光一般,苍白得像是一个吸血鬼,嘴唇也看不见半点血色,身体更是瘦削无比,让人怀疑如果没有拄着拐杖的话,他的骨头也许会因为承受不住重量而突然折断。
但是和虚弱的身体不搭的是,男人的眼睛却是充满着生机的粉色,长长的黑发在对方跪坐的时候,几乎能拖到地面。
“咳咳,让神明大人见笑了,我身子骨不太利索,如果招待不周,还望大人多多见谅。”名叫做长寿郎的村长,刚坐下就开始不断地咳嗽,但是就算如此急促地咳嗽,对方脸上依旧没有一点红晕。
中也轻轻按下了帽檐,声音也微微压低,似乎是怕自己一个重音就可以把对方的内脏震碎,“不,不要叫我神明大人,我可不是神明大人,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那五个家伙去西边的无人区了?”
长寿郎极其费力地点点头,双手撑在茶几上,语气里满是自责,“是啊,神明大人,如果我们知道他们是你的朋友,我们一定会阻止他们的,自从神明大人失踪之后,一守村就怪事连连,以前也有村民试图进去过,但是都没有再出来,咳咳。”
“那我们要不现在去找他们吧?”司徒在给对方递上水的同时,扭过头和中也商量道。
在中也应答之前,长寿郎急忙出声阻止,“不,不可,神明大人,以及,神女。现在一守村异常凶险,如果大人想要入村的话,请等明天在入村吧,从小抚养你长大的巫女中原筑紫今晚就会从外地赶回来,她在您失踪的这一段时间内从未放弃过寻找您,我希望您能见见她。还有,今夜,为了欢迎神明大人和神女回归,我们村民还特地举办了一场参礼,还请神明大人能参加仪式后在离开。”
长寿郎似乎从未说过这么长一串话,刚说完,整个人就开始剧烈地喘息了起来,急促又尖锐的呼吸音,就在这个狭小的木房内一声又一声地压在三人的心上,对方粉色的眼睛内也似乎因为缺氧的痛苦而泛起了泪花,但是这次,对方的目光没有落在中也身上,而是落在了司徒身上,司徒的身影倒映在对方的眼睛内,随着泪水不断翻涌。
中也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长寿郎,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板着脸带着些许不悦,“那行,我们明天再去找钢琴家他们,参礼在哪里举行?”
长寿郎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神庙,在三守村背后媛首山的寺庙内。”
房间内
司徒和中也看着终于离开的村民们,齐齐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
随后,两人都极其疲惫地瘫倒在了榻榻米上。
村民的热情真的不容小觑。
“遥,你觉得那个村长的话,能相信多少?”脱下了黑色西装的中也双手枕在脑后,看了一眼刚才村长送来的正服和头冠,撇了下嘴角。
司徒眼珠子动了动,似乎才从刚才密密麻麻的问候声中清醒回来,看着长着青苔的瓦片屋顶,夕阳的余晖透过天窗落到了房间内,“大概是0吧?信天翁他们应该还在这个村庄内,毕竟西部那片荒地,如果五个人都进去了,应该会有一条被踩过的明显的痕迹,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除此之外,根据钢琴家他们传递出来的信息,这个村庄的所有人都应该与世隔绝才对,关荒霸吐的消息也只有横滨才有,那么巫女又是怎么会跑去外地寻找呢?还有,长寿郎这个名字我也觉得很有古怪。”
中也点点头,白色的衬衣随着对方的动作在腰摆处积攒出了一些褶皱,橘色的碎发亲密地贴在下巴处,“而且那个家伙的眼神给我的感觉,简直比看到了青花鱼还要恶心。”
像是为了证明,中也还真的发出了类似呕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