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盯着自己手上的银色手铐,冰冷又坚硬的触感告诉织田,这并不是什么塑料的玩具,而是真正的类似于警察所使用的装备。
半倚靠在水泥砌成的灰色的墙上,感受着从腰、背、膝盖、脖颈等等地方传来的痛感,忍不住呼出一口气,结果就扯到了嘴角的伤口。
坐在枯草上的织田陷入了沉思,原来这群家伙不是为了太宰治,也不是为了司徒小姐来的,而是为了自己。
准确来说是为了一幅画,一幅已经被织田保护起来的画。
织田抬头望了望四周,这里大概经历过什么爆炸,在墙壁和地板上都有些许裂痕,里面爬满了绿色的青苔,叫不出名字的生物在里面游走。
关着织田的房间,长宽高基本上都是三米,构成了一个近乎标准的立方体,入口处的大门是一道铁制的门,上面没有任何把手,一眼望去,如果不仔细的话,一定会错认为那是一块单纯镶嵌在水泥墙上的铁板。
狭小的房间内只有织田一人,但很快门口传来了动静,让织田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单人间。
门外的推搡声从铁门下方的空隙中挤入房间里,有两个人影在门缝的光影里晃动,一听就知道那是太宰治的声音。
“诶?居然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我可是还有很多话想和刚才的两位刑警先生说呢~”果不其然、就算到了这样到地方,少年也丝毫没有紧张感,像是和朋友聊天一般试图和对方攀谈。
很显然,对话要基于两个人的意愿上才能进行,面对太宰治这样善谈的人,对面的人表示严词拒绝。
“滚进去,闭嘴。”
紧跟着暴呵声落下的是沉重的铁链滑动,落锁的声音。
太宰治拍了拍手,手铐被弄得叮当作响。
少年就这样慢悠悠地从铁门处走了进来,敛了敛身上因为之前受伤而显得有些血迹斑斑的外衣。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少年康健有力的步伐,充分表明对方并没有增添什么新伤。
织田头顶红色的头发被压弯了一个弧度,发出了疑问,“太宰,你没有被拷问吗?”
看着还有心情重新绑着绷带的少年,少年的怡然自得的表情,让织田有一种自己现在其实并不是在破旧的牢房,而是在一个面朝大海的家里的错觉。
“拷问?什么啊,原来那个居然是拷问吗?我还以为是小孩子之间的聊天呢?”
太宰的表情似乎很愉快的样子,食指撑着下巴陷入了回忆,“虽然是有两人围着自己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但是,”少年笑出声,像是看到了什么足够让人捧腹大笑的场景,“在我浅浅关心完他们之后,他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哭喊着要离开,还说着一些要死要活的话,织田作,你是没有看到,他们的表情真的太好笑啦,那么,提问!”
少年举起了手,像是课堂上提问的小学生,虽然织田没有上过课,但却有这种直觉。
“你想知道我说了什么吗?”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尾音习惯性上扬,像是来自冥冥深海的海妖,在吸引着船上的水手和乘客,如果你听信它的话,你会变卷入深海的漩涡。
“我想还是不了。”织田率先转移了视线,阴郁狭窄的房间内再勉强地挤入一个人,空气似乎更不流通了。
少年走到了织田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织田,似乎要把织田每一个细胞和每一个毛孔都要看透,“不过他们问起了一个东西,画,织田作知道那个是什么吗?”
被提问的织田一阵心惊肉跳,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肌肉,好在织田并不是一个神情变化起伏大的人,这种本领是与生俱来的,所以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不知道。”
织田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大概在织田默默数完了十遍手指后,太宰治再次开口了,带着说不出的笃定,就像在那一瞬间织田的脑子被切开来展现在太宰治面前了一样,“你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只要死不承认就好了,这样就能轻而易举地含混过去,毕竟对方也是来自一个穷凶极恶的组织,港口mafia,织田这么想,但是嘴巴却不是这么说。
“是的,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决定了,这幅画不会被任何人得到。”
太宰张了张嘴,应该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很快沉默了下去。
出乎意料的,太宰治并没有纠缠,“好吧,我知道了。”
织田讶异地抬起头,虽然在脸上并不能明显地看出惊讶的情绪。
太宰治坐在织田前面一点点的地方,织田只能看到对方的后脑勺。
其实,只要织田愿意说出画的地点,不管织田如何,起码太宰能离开这里,而只要能离开,凭借对方背后的组织,把这里碾碎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太宰没有。
这时候,织田隐约感知到了太宰身上除去了孤寂之外,还有一种不被他人感受到的,一种近乎冷漠的温柔。
但是门口始终寂静,没有人员的走动,其实这很正常,没有人会一直监视着门外上着锁,里面还带着手铐的囚犯,但是问题是,被抓的应该是三个人。
织田终于反应了过来,看着在自己旁边安然躺下的少年,“所以,司徒小姐呢?”
下意识地,织田向太宰询问道。
“应该在最西侧的房间,”但是太宰治的话显然还没有结束,声音格外冷静,没有丝毫的起伏,就像是把眼睛看到的东西简单地表述出来了一样,“而且,抓她的和我们的不是一拨人,对方在利用这群家伙,他们对于那个人的目的一无所知。”
太宰无疑有着绝对聪明的大脑,在被审问的21分钟内,对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