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川再次被咬到的瞬间差点脚下没踉跄翻过去,连“痛”都喊不出来了,只发出来一声颤抖的闷哼,整个脑袋连着脖颈霎时间红了个透。
商今悦也立刻发现自己连着那堵“墙”迅速往下坠了坠,摸索到脑袋上还盖了层外套,终于弄清楚了现状——
现在是宴北川正把打横把她抱着,一只手按着她的脑袋一边在前面跑。
“谁准你碰我的,老子要杀了你!”
她气得来回翻腾,像被捞上岸的鱼似的不断挣扎。
可宴北川稍作修整后,不知道哪来的一身牛劲,按着她的脑袋死死地锢着往前跑,任她怎么努力都纹丝不动。
李煜文还在她耳朵旁边念经似的叨叨:“想想程阳集团,想想你的股市,想想明天的城市新闻,求你了好姐姐,你安分一会啊……”
几十米的路,三人都觉得像走了十万八千里的远,好不容易捱到了屋里,保姆管家见到情况,都一窝蜂地涌了过来。
李煜文解释完前因后果,在众人的注视下,宴北川屏气凝神,小心地把商今悦放在了沙发上。
出乎意料的是,不知道是喝得太多了,还是真的闹累了,商今悦居然就这么闭上眼睡过去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宴北川和李煜文一起跌坐在沙发旁,宴北川浑身都在疼,胳膊后腰都被商今悦锤了一遍,怎么也想不到长得那么清秀漂亮的人,拳头打人怎么能像铅球一样硬。
他疼得龇牙咧嘴直哼哼,不知道是该先揉脑袋,胳膊还是被她咬过那侧窘迫的胸口。
经此一遭,李煜文像是把宴北川当患难兄弟了,拍着他的肩感慨:“兄弟,你真辛苦了,我歇会去给你找药,你看看哪儿破皮没。”
“她怎么喝的这么多?”
才进屋不到十分钟,屋子里已经溢满酒气了,宴北川看着正架着商今悦上楼休息的保姆们,眉头紧锁:“她一喝醉就这么……这么狂野吗?”
“也不是,就是最近生意上遇到点事,被她爸给设计了,估计被家里人说惨了,心里不痛快吧……”
“她爸?”
宴北川吃惊:“她爸设计她?她跟家里人关系不好吗?”
“何止是不好,他们那一家子老的小的都……”
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好不容易智商回暖了,就看到宴北川望过来个不解的探究视线,忙着傻乐的李煜文才反应过来嘴上把门,愣是把后半句“都被她收拾了个遍”给咽回去了。
可不能让宴北川把今天的事给传出去。
虽然不知道今天老爷子到底说了多难听的话,才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但追根究底,这件事责任在他头上。
李煜文哑住了。
扯个离谱的谎糊弄过去吧,最好是宴北川传出去,也不会有人信的那种。
“额……那一家子老小都……”
李煜文嘀咕半天,灵机一动接上:“都成天欺负她。”
“啊?”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卖个惨。
说完,他装模做样地叹了口气,张口就来:“你只看见她年纪轻轻接手了这么大一个集团,人前风光。其实她回了家还要看爹妈老头的脸色,天天被挑刺。要不是这几年她哥出国了,程阳集团说话都轮不到她的份儿。你说她心里能不憋屈吗?再不喝点酒回归一下本性,不知道憋出多少毛病。”
“她还有哥……不对,为什么有她哥就轮不到她的份儿啊?”
宴北川愣了好半天,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她家不能够重男轻女吧?”
“对啊。”
李煜文本来就编得词穷,虽然不知道宴北川怎么想到这上面来的,但还是配合地撞了撞他的肩膀圆下去:“你可别把今天的事给说出去,就当没发生过啊。你也看得出来,她死要面子,人小姑娘一个人撑到现在,挺不容易的。”
宴北川像是得知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不可置信地看去楼上忙碌的人群,心中忽然涌出一股怜悯。
难怪商今悦总是这么乖僻霸道,在这么扭曲的坏境下正常长大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不提什么健康的性格养成。
宴北川沉思许久,郑重其事地冲李煜文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一定替她保密。”
李煜文自己也没想到能这么顺利,想着他俩之后应该也没什么交集,反正是糊弄过去了就行,于是拍拍屁股起身:“行,那我去给你找药啊。”
“我刚刚看见她好像也受伤了吧?脸那边。”
“我可不敢再过去了,等会我找了药,你给她管家送过去吧。”
“哦……”
李煜文起身,看见宴北川凌乱的头发,欲言又止。
“额……我再去给你找找,有没有生发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