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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厥(2 / 3)

却用力挣开,坚持去抓他的衣领:“没事为什么不让我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受伤了?”

谢霖若真要摁住她,她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的。但谢云沛情急之下手上一通乱挥,谢霖怕不小心伤了她,没敢用力,便被她掀开了自己特地加高的衣领。

一条红痕横亘在脖颈上,其实已经浅淡的几乎看不出来了。但伤在这个位置,养了近半个月还留有这样一条痕迹,可见当时凶险。

谢云沛顿时红了眼眶,泪水弥漫上来,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我说是遇到了滑坡?这怎么可能是滑坡伤到的?”

“伤在这里……伤在这里多危险啊,一不小心就要死了。你差点就死了啊,你差点就死了!”

她哽咽着,眼泪像穿成串的珠子不停往下落,让谢霖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他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着脸上泪痕,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只能一遍遍在她耳边温声安抚:“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吗?”

“这算什么没事?”谢云沛哭道:“只要活着回来了就叫没事吗?”

“当初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伤成那样,还是一遍遍地跟我说他没事,然后……然后没几年,他就走了。”

“你现在也跟我说没事,你怎么也跟我说没事?”

她嚎啕大哭,泪如雨下,让一旁的周璟桓茫然无措,跟过来的徐丹凤几人也面面相觑,紧张又担心,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自从十年前那场大火之后,谢霖就再也没见谢云沛这么哭过了。即便是父亲过世的时候,她也曾伤心落泪,但怕他这个做哥哥的难过,在他面前便总是克制隐忍,还反过来安慰他。

可现在看到他脖子上这么一条几乎已经要消失的伤口,她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失去此生最珍贵的东西。

谢霖心痛不已,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抚:“大哥错了,大哥错了。以后大哥受了伤再也不瞒你了,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瞒你了。”

谢云沛此时却已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在知道他受了伤,看到他脖子上那条伤口之后,过往的那些画面还有这些年的流言蜚语便一股脑地涌进了她的脑海里。

躺在冰冷棺椁中的母亲,腿上满是灼伤只能坐轮椅的父亲,那些说她克亲的冷言冷语……

她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也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她,但她不想再失去生命中仅剩的亲人了,她不能再失去了。

一想到他受的伤,想到自己真的险些失去他,她便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像要炸开一般。

时光似乎在不停地倒退,日月轮转全部颠倒,太阳东落西升,有更多的更可怕的东西翻腾着呼之欲出,咆哮着要将她吞没。

就在那些东西即将从心底深处的牢笼逃脱出来露出可怖的真容时,谢云沛心口一痛,瘫软在了谢霖肩头,再也哭不出声。

谢霖察觉到她的哭声停止,随之而来的是怀中人身子一软,眼见就要向一旁歪去。

谢霖忙揽住她,惊呼出声:“沛沛,沛沛!”

可怀中人无声无息,再也没有给他回应,连呼吸似乎都微弱了。

谢霖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他抖着手将人打横抱起,急匆匆地向马车跑去,边跑边喊:“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赵均回神,忙牵过自己的马,翻身而上,一夹马腹向城中疾驰而去。

谢霖抱着谢云沛上了车,车夫也不敢耽搁,马鞭一甩当即驾车回城。

周璟桓因这一连串的变故愣住了,不明白为何谢霖脖子上的一道伤口竟让谢云沛产生这么大的反应。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四周,想要询问旁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谢霖只是受了点伤,谢云沛就哭晕了过去?

可他一回头,却发现刚才还在这里的人都已经离开了。

徐丹凤和徐青书都急急忙忙地上了自家马车,谢淞直接牵过一匹马,骑着马便向侯府的马车追去。

一时间周遭只剩周璟桓和他自己带来的随从,众人面面相觑,只能也骑上马追了过去。

…………

“大夫,怎么样了?我妹妹她没事吧?”

谢霖急声问道。

胡须花白的老大夫收回了把脉的手,哑声回道:“惊惧交加,急热晕厥。老夫给她开个方子,你们照方抓药,再用温水给她擦拭额头和手脚,让她尽快退热。烧得这么厉害,若只一两日也就罢了,若是烧得久了,是要把脑袋烧坏的。”

谢霖忙应了,一边吩咐人去抓药一边让人打了水来,亲自给谢云沛擦拭。

宋妈妈将大夫送了出去,回来时就见他正给谢云沛拖鞋袜。

宋妈妈嗨呀一声忙上前阻拦:“侯爷,这种事我们来就是了,哪用得着您啊。”

谢霖却充耳不闻,随手将谢云沛的鞋子放到了一旁。

眼见他就要脱掉谢云沛的袜子,宋妈妈再顾不得其他,只得上手去拦:“侯爷!小姐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男女有别,您……”

话没说完,就见谢霖转过头来,眼中满是血丝:“她多大都是我妹妹!我的!妹妹!”

宋妈妈被他这副样子骇了一跳,下意识倒退两步,回过神时就见他已经将谢云沛的袜子脱了下来,仔仔细细地按大夫所说给她擦拭脚心。

眼见是拦不住,宋妈妈只得叹了口气,将雨停雨歇都遣退出去,只自己守在这里,帮着换水换帕子。

谢霖就这样一直不停地给谢云沛擦拭着额头和手脚,直到雨停端了药进来才停下。

他轻手轻脚地将谢云沛扶起,把人抱在怀里,像小时候那般亲自给她喂药。她喝不进去,他就一点一点地喂。一碗只能喝一小半,他就多喂几碗,让她能把药喝足。

这般将药喂完,谢云沛身上也干干净净,嘴角漏出的药都被帕子接住,没将衣裳打湿分毫。

宋妈妈在旁看着,不由又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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