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看具体项目。”
排除糟糕的性格,谢孤云委实是个相当不错的合作对象。光冲他扭转十万人生死的能力,清芜都觉得自己应该和他保持一定联系。
但是忠王世子琢磨的事业实在太大了,说不定还会与忠王叛乱联动。她的当务之急是摆脱原作病逝命运,什么天下局入场券,真的敬谢不敏。
她的态度非常明确,谢孤云微微一笑,倒也没勉强。
“春狩有十日,殿下可以慢慢想。”他拱手道,“李郎那边恐怕还有些说法,我去为驸马处置-二。之后有事及时联系——驸马有通讯符。”“行。”清芜爽快与他告辞,等谢孤云走远了才问,“你在那边惹什么麻烦了?李侍中家的郎君么?”
虞观南不语。
"虞观南…虞观南!和你说话呢。"她连续唤了两声,少年才从思绪中回神。
他讲述自己方才如何逼迫了一群世家子弟,对方又如何不满,或许会报复他们二人。
“他们啊,无所谓。”清芜从小便被那些士族二代追逐吹捧,可对里面许多人相当看不上。
无论容貌实力还是人品,她认为里面九成的人都不配给虞观南提鞋。
唔,这么想的话,其实她选的这位驸马真挺不错的。论隐藏身份的话,他还是血煞命主呢。
血煞。
一个听起来就杀气腾腾的命宫,倒和他这个人的脾性十分相配。
清芜趴在窗户沿,望着虞观南的侧脸,嘟哝道。“你刚才要是报我的名字,他们绝对不敢找你麻烦了。”
——但其实她说不说,虞观南这样的血煞命主应该都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吧。
先后认识虞观南谢孤云,又被尊后狠狠教育一番人间魑魅后,清芜已经意识到,在真正强者眼里,大邺贵族身份真算不了人上人。可如果不将这点身世拉出来,总感觉她在虞观南面前似乎也没有格外突出的优势。
容貌他也不缺。
实力自己被他碾压。
命宫格调倒是比他高,毕竟她是修真界也万年难遇的级别。只是遇到危险似乎还是虞观南在保护她。
“喂。”
少女偷懒,枕着自己胳膊,脸颊被手臂挤得肉嘟嘟,颇为俏丽。她只有十五岁,性情直率热烈,对外人态度强势狡黠,对熟悉的人却从不会思索过多。
春风吹起她的些许碎发。
"能选中你,感觉应该是我的气运在那天起效了吧。"
虞观南骑马,并未回答。
“怎么不说话呢?”
虞观南平淡道:“应该不是。若有气运,你的驸马应该是比我更优秀的人。”
“你该不会在说谢孤云吧?”
听到这名字,少年态度顿变,立刻发出响亮的一声嗤笑。噗,看来虞观南是真的不喜欢谢孤云。
她想了想,又定定神。
这一刻,她决定真的尝试放下自己的帝姬架子,头次“拉拢”一个人。
虞观南揭示身份后,已经不再是那个软饭赘婿小可怜了。
"反正我觉得你挺好。""之前不知道你是血煞命主,失敬失敬。"
其实她态度真的要足够真诚的话,她觉得不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而是什么竹林花月,促膝长谈更对劲。
而现在,车马萧萧,人声喧闹。她趴在车窗上,姿态好像很随意的随口一问。
但是她没办法做到像书里写的那么认真……就心里对这种事多少还是有点窘迫尴尬嘛。
她业务也很生疏。
从前沉月帝姬想得到某个人,还从来没费过脑子,都是只要勾勾手,对方就会屁颠屁颠凑上来。
虞观南最开始就和别人不一样。
她以前觉得这位神人死装,但现在得知人家是命主,实力很强,那就不叫装了。这叫高冷酷哥。
“你说话呀。”
“说什么。”
她深吸气:“.……我在夸你诶,说遇到你还挺走运的。”都不受宠若惊或者笑一下么。
“谢谢。”
清芜嘴边的笑容淡了些,这回真有点纳闷。他要是平淡也就罢了,虞观南的声音怎么透着点不快呢。
真就给他臭脸无所谓,给他好脸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
帝姬的矜持不允许她进一步追问。
她今日份对盟友的拉拢份额已经消耗完。反正虞观南是她的驸马,命宫特质又决定他需要靠她接近更多强者,进而杀戮变强。
他就在她身边,飞不了。
少女从容闭上眼睛,惬意地感受春风吹在脸上,那清爽微凉的舒服感觉。
她知道虞观南没有撤去术法,因此在旁人眼中一切如常,就连车厢内的侍女都没有察觉自家帝姬的懈怠姿态。所以她可以这样小小的放肆一阵,舒服自在地趴在车窗边沿。感受暖暖的日光,与和煦的春风。
一人在马车上。
一人骑马伴行。
尽管气氛进入静默,却并不尴尬,只有一份喧闹人潮中,独属两人的岁月静好。
当然实际上嘛……系统正在虞观南耳边念叨,给这位正道少校好好做思想工作。
【这回你小子处理的不错,感觉到了么,你的命宫力量又增强了。】【情劫实打实的好处摆在这里。】
【修习无情道,有时候不仅要无情,道义其实也不能那么重视,懂吧?人要灵活变通。】
系统越念叨,他腕间红绳便越灼痛,缓缓勒入肌体,恨不能烫破皮肉。他想摘掉那无法忽视的红绳,但红绳就跟长在他皮肉中一样。
除非强行破坏,否则这红绳必须戴满三十天。
【我第一任宿主渡情劫可是杀妻证道第一人,那时比你这情况痛苦多了。但最后他以此飞升,拯救了第一次万年大劫,万民感念。这就叫舍小家,为大家。】
少年的余光瞥向车窗。
清芜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晨光照在她的侧颜,烂漫的浅金色光晕中,能看到脸颊柔软浅淡的一层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