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顿。又不禁心疼,遂喊婢女沏茶进来。
“陆思蘅,你怎么才回来呀?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报官了。”“报官做什么?”“以为你失踪了啊。”
陆思蘅坐下来,面色几分凝重:“其实我是去查绿安伯的事。”
“绿安伯?”
“嘘——”陆思蘅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又勾了勾指头让阮韵知靠近。他低声道:“我怀疑绿安伯有异心,正在查他的证据呢。”
“什么异心?”
"这我还不能确定,但他在码头运送的炮仗有问题。"—听,阮韵知心跳加快:“是不是关于西南军啊?”
陆思蘅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问了我二哥哥,他跟我说的。”阮韵知也在一旁坐下来:“陆思蘅,你为何要查绿安伯,这事跟你陆家有关吗?”
闻言,陆思蘅眼底划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笑起来:“你怎么这么问?关我陆家什么事呢?”
"那你为何查绿安伯?"
"当然要查,李贽与我不对付,我揪住绿安伯的小辫子,到时候让舅舅治他。"
阮韵知狐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真的?”
“当然。”陆思蘅不欲多说:“你别问啦,可有吃的?我饿死啦。”“你在外头没人伺候膳食么?”
恰在此时,门外来了个婢女,说陆老夫人请两人去元寿堂用午膳。
陆思蘅简单拾掇了遍,便跟阮韵知去元寿堂给陆老夫人请安。陆老夫人多日不见孙子,又是摸脸又是擼脑袋的。"哎哟,乖孙孙呐,你瞧着怎么瘦啦?"陆思蘅吊儿郎当说:“祖母,孙儿这是抽条呢。”说着他站起身,拉着阮韵知比身高,还趁机在阮韵知脑袋上揉了一把。
“祖母你看,孙儿比阮三高一个头呢,又长个啦。”
陆老夫人被哄得笑得牙不见眼儿的,瞧着孙子这么乐呵,她也跟着乐呵,什么忧愁都没有了。
“长个子好啊,我乖孙孙长成京城第一高的男儿。当年你祖父也高得很,比堂内这根柱子还高,旁人都比不过他。”庄妈妈也在一旁附和:“可不是?陆家的风水好,男子都长得高高大大,女眷们也如少夫人一样,知书达理,当年公主……”说到这她轻扇了自己一巴掌:"瞧老奴怎么又提起来了。"陆老夫人笑意落了些,望着模样单纯的陆思蘅,悄悄叹了口气。
阮韵知了然。
陆思蘅的母亲,莅阳公主当年可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不仅才学出众,且温婉贤淑,引得京城的世家公子们争相追逐。先皇为公主招驸马,邀了世家公子和新科举子们赴宴,然而公主谁也没看上,索性便
办了一场抛绣球选婿。
但谁也没想到,那天的风很大,绣球从三楼抛下被卷入正打马而过的忠勇侯怀中。两人都愣了愣,抬眼相视,一见钟情。
这段公主与忠勇侯的佳话轰动一时,此后多年仍被人津津乐道,就连阮韵知鲜少出门也听了一耳朵。只是可惜了,原本一桩天作之合的良缘,却如流星般短暂。她悄悄去看陆思蘅,陆思蘅像是没听见似的,脸上仍笑着。
两人陪陆老夫人用了顿午膳,午膳后老夫人受不住乏,由婢女扶着回去歇息了。阮韵知这才又跟着陆思蘅出元寿堂。
回到卧室,陆思蘅打了个哈欠,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取出铺盖,却被阮韵知拦住。陆思蘅不解:“怎么了?还不让我睡了?”
默了默,阮韵知说:“陆思蘅,你别睡地铺了,你睡床吧。”"我睡床了,那你睡哪?你一会不也要午歇么?"阮韵知每天都有午歇的习惯,陆思蘅是知道的。却不料此话出口,阮韵知脸颊渐渐发烫。
她动了动唇,有些话像开水冒泡似的滚在喉咙,咕嘟咕嘟许久,最后却只道:“地上凉,现在天气这么冷,万一你病了怎么办?”
一听,陆思蘅心里暖烘烘的,没脸没皮地凑过去:“阮三,我发现你贤惠的时候,还怪可爱的。”
“……”
阮韵知忍着的脸颊,倏地红起来。
陆思蘅又道:“不过我要是睡床,那咱俩岂不是同床共枕了?哎呀,阮三,你跟我同床共嗷——”
阮韵知一脚踩过去:“你这人怎的这般啰嗦?到底睡不睡?”
"睡睡睡!"
陆思蘅飞快解开外衫,脱了鞋,一骨碌滚到了床里边。然后挑衅地拍了拍床:“阮三,来呀,同床共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