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走廊,又走几步,柳暗花明,进了一个秋色大放的院子。
一间屋子被打开,纪瑶隔着幂篱看到里面坐着个年岁十八九的冷漠少年,正在喝茶。
新掌事?
这些年来,原主很少下山,所有的关于财产的事情都是交给得力的管家管理,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所谓的新掌事。
呵,让她来会会这厮!
屋内的少年听到动静,也默默抬头,将目光聚集在纪媱身上,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刮过。
这目光倒是不会让人觉得冒犯,因为他皮囊着实不错,眼神也是一派正义。
单纯探查。
“陆掌事,这位就是刚刚与您说的那位盲女。”钱庄掌柜扶着纪媱到少年面前。
少年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蜷缩,目光死死凝固在纪媱的腰间,那里挂了三块价值不菲的玉佩。
注意到视线后,纪媱心脏微微一缩,漏财了。
这本来是她专门佩戴出来,想说如果账户里面没有万金,直接将玉佩典当了换钱给云水派解决燃眉之急的。
现在被发现了,估计千金是不会给她了。
她正准备揭开幂篱,直接袒露身份,当场质问这少年怎么成为纪家掌事,结果——
“盲女?”少年嗤笑一声,扬起下巴,茶杯掷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冷声,“纪媱,别整幺蛾子。”
纪瑶:“???”
她哗一下摘掉幂篱,眼含秋波,略微震惊看向少年,“你是……”
对面之人剑眉挑高,目光虽然冷漠,但也含了几分期待。
眼熟,但是她想不起来是谁,原主记忆中没有这人啊。
短短几秒,好像过了几个世纪那般漫长。
不愿被人发现自己是异世界的灵魂,纪媱磨磨蹭蹭。
“你是纪……”
“记不得?”少年垂了眼,盖住大半情绪。
“对!”纪媱抓住了稻草,“纪不德,差点忘记你了不德啊。”
这人名字还真是抽象。
少年:“???两百年不见,你疯了?”
纪媱神色一僵,好好好,现在搞抽象的人变成她了。
她脑袋瓜转得快,立马丢了幂篱扑上去,牢牢抱住了少年,带着哭声,“好久不见,我都快忘记你了。”
笑死,现在她还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和原主小时候认识,且很熟,大约原主的堂哥。
原主记忆中,她和堂哥关系还蛮好的。
少年被抱得脑子有点懵,他僵硬地往后倒,手拼命扒拉身上小狗一般热情的纪媱,“做什么,松开!”
结果纪媱身子软得像年糕,根本取不下来。
钱庄掌柜还没搞清状况,茫然看着神清目明的纪媱。
他坚信这是真盲女,怎么突然不盲了?
还扑了他家新掌事?夺冒昧呐!
他想去拦。
门外走进来一个耄耋老人,拉住了他。
老人看着屋内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年轻人哈哈大笑。
“小姐下山啦?一见面就和小时候一样闹腾……清辞,我和你说小姐这些年常念着你,现在你信了吧。”
陆清辞无奈仰着面色大红的脸,几乎是咬着将那几个字吐出来的,“谁教你动不动往男人身上乱抱的?”
声音压到最低,只有纪媱能听到那质问。
纪媱眨巴眼,满脸无辜,“陆清辞,你也算男人?”
陆清辞:???
纪媱松了手,拍拍衣服。
早知道是陆清辞,她就不牺牲自己去抱他了。
陆清辞不是她堂哥,是她小时候的玩伴。
他爹曾经是纪家门客,意外死亡后,陆清辞这个小孤儿就一直住在她家。
小时候原主喊他哥的,但是后来原主来了云水派,就和以前大部分的人与事断了联系。
两人小时候一起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
以至于现在猛地看到冷冰冰装酷哥的陆清辞,她将原主记忆复习了三遍都没对上这人。
本来还怀疑是题目超纲,没想到是题目变形面目全非了,比五三模拟卷还可恶。
哎,男大十八变啊。
被说不是男人,陆清辞的眼睛眯了起来,危险地打量面前少女。
纪媱被看毛了,默默打补丁,“你是哥哥,抱一下怎么啦?小气鬼陆清辞!”
“让着点小姐!”耄耋老人发话。
陆清辞垂眸,没有反驳点点头。
“小姐,好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大,真好,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吧,在山上有没有饿着冻着,还缺什么吗,给您打的钱您平时有在用吗?”
那是纪家的老管家,有几十年不见,没想到管家又老了这么多,看着已经日薄西山。
纪媱与他寒暄两句。
“清辞啊,是我请来代替我工作的。纪家家大业大,产业众多,光凭老朽一人打理,年轻时有精力的时候尚可,现在年老了,晚上看账本的时候眼睛都花啦,各种事情总是拖着,不好啊。”
老管家热泪盈眶,“我真想给小姐干到死啊!”
纪媱急忙扶住他,嘴角略微抽搐。
爱权爱钱爱吃的听过,没听说过爱干活的。
简直是天选牛马,资本家的最爱啊。
表达了一番感谢之意,纪媱也接受了以后陆清辞会变成纪家新的管家。
就是她怎么看,都觉得陆清辞干不了管家的事儿。
比如……凭什么新官上任,他就给残疾人拨款千金?
陆清辞目光从地上的幂篱收回来,冷声问:“你戴那个干吗?”
如果不是他看到了纪媱腰上那块蓝绿色的玉佩,他差点就没认出来她。
陆清辞的目光又默默落到那块环形玉佩上,后移开了视线。
“微服私访啊,卧底一下来看看我的产业你是怎么打理的,是不是随随便便就把钱挥霍出去了。”纪媱嗤笑一声。
她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