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骑士戒备,防止粮食被劫。
整个城池内热火朝天,却又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此刻,太守正躲在府内,他麾下的甲士们正在不断的用东西堵住门,生怕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这里。
这位太守长得人高马大,是个粗糙猛汉,只是此刻,他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惊惧。
他不敢确定当下城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若是边兵谋反,他们不曾进来杀人,也没有控制城池的举动。
若说他们没有造反,他们又直接杀进了州衙,正在放肆劫掠。
作为见证过六镇起义的老人,这些人是绝对不愿意再看到一次的。
六镇起义将这些人推了上去,让他们成为了如今的‘权贵’。
而再一次的边镇起义,也能将他们从现在的位置拉下来。
官员们聚集在太守的身边,大多惶恐不安,哪里还有平日里那趾高气扬的模样。
“使君,大王方才是不是被杀了?”
有人颤抖着问道。
“不知道!”
“大王的生死当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想要做什么!”
“都勿要愣着,去搬东西,给我守住大门!!绝不能让人杀进来!!”
那几个官吏都被太守驱赶出去,堵在了门口,有甲士趴在墙头,看着外头,向太守禀告情况。
道路上,处处都是戒备的骑士们,有人抬起头来,看到偷窥的甲士,露出了一个相当和善的笑容,那甲士吓得直接从墙头摔落。
骑士们哈哈大笑。
有苍头奴牵着马,马背上挂满了大小包裹,苍头奴满脸的激动,浑身都在颤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粮!!
骑士们看着被牵出来的那些粮食,神色也愈发的激动,有的干脆直接拿起了箭矢,做好了随时击杀敌人的准备。
今日,谁敢来阻拦他们要粮食,他们就要干掉谁。
说句不太客气的,今日这粮,边兵要定了,可汗来了也保不住!!!
太守焦急的问道:“如何了?如何了?”
甲士禀告道:“还在运,好多好多啊,那些马都不够用了,开始用车推了.”
“开始出来一大堆人!!他们往这里看了!!”
官署内一片混乱,太守拔出剑来,不安的来回走动。
太守就这么站在前院。
甲士一次次的给他禀告情况。
所幸的是,边兵们并没有冲进他这太守府,只是,门外的诸多道路,却已经是被那些边兵占据,没有人敢轻易出门。
此刻,无论是太守还是其余官吏们,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但愿这些边兵抢完了就走,勿要再四处滥杀,哦,尤其是不要来杀他们。
天色渐渐阴沉,乌云在半空之中聚集,又缓缓缠绕起来,不断的往下压去,天空似乎变得很低,那些乌云触手可及,外头的嘈杂声终于停息了。
甲士急促的说道:“走了!走了!都出去了!”
那几个甲士的声音嘶哑,他们做了几个时辰的报告,这嗓子能冒出烟来,神色憔悴。
太守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出去,继续在这里等着。
平日里各地总是禀告,说边兵劫掠郊外村庄,官员们总觉得这不算是什么大事,直到今日,他们终于体会到了那些躲在家里瑟瑟发抖的百姓们到底是何等的绝望与痛苦。
这简直就是煎熬。
太守还不曾出来,可州衙门外却出现了几个人。
有几个亲兵扶着回洛,呆滞的看着面前的州衙。
回洛原先赶了一天的路,没有休息,而后又遇到半夜的战鼓,还不曾休息,随后又强行军来到此处,又遭遇了这般祸事。
虽是行伍出身,可回洛也毕竟是过了半百的年纪,哪里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此刻的他,得有两个亲兵扶着,才能勉强站起身。
他的腰板就像是被直接打断,脸上再也没有了几个时辰前的冷峻,他的脸色惨白,耷拉着头,吃力的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州衙。
边兵们已经逃离了招远,留给了他一个残破不堪的州衙。
这些边兵犹如蝗虫过境那般,将整个州衙都给搬空了。
他们甚至将州衙的大门给拆走了。
面前的州衙,就像是被打断了牙齿的猛虎,朝着外人张开嘴巴,里头的场景一览无余。
所有地方都是空的,好在他们没有将地上的碎石给扣走。
回洛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将左右粗暴推开,踉跄着走了几步,走进了州衙,众人跟在他的身后,地上留着几具尸体,尸体光溜溜的,衣裳都被抢了去,头颅也被割掉当作军功,正儿八经的边兵做派。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
而边兵走过去,如剃。
回洛就这么来到了自己的南院。
当下的南院,空空荡荡,为了搬运方便,他们甚至将墙凿穿推倒。
整个南院,就成了这副模样。
回洛的脸色终于不平静了,他的嘴角抽动了起来。
“畜生啊!!!”
回洛怒吼着,一头倒下。
亲兵们大叫着,赶忙再次冲过来。
与此同时,收获满满的边军正押运物资,有说有笑的朝着武川大营走去。
贺拔呈走在最前头,脸色是说不出的舒坦。
“那老贼人模狗样的,却是巨贪,这般物资,我平生从未见过,幽州大营的粮库,只怕都没这么多,当真是夸张啊,夸张啊!!”
贺拔呈很开心,却又很愤怒。
“难怪年年发粮,年年不够吃,还要吾等自筹,根源是在这里呢!!”
“说什么汉家大族吸血,我看这帮老贼才是真正的大害,他们不吸血,他们是直接啃脊梁骨啊!!!”
“哪家的大族敢这么干?这厮起码吃掉了庙堂拨发的半数军粮!!”
“我真的是.”
贺拔呈一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