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公测还都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事儿,提前办了庆功宴,很显然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不论对面来不来,他都会叫人事私底下再去联系那几个画师。
喻景白摆摆手,示意人事经理可以出去了。
墙上钟表走到十一点半,私人助理拎着喻公馆送来的私厨午饭进到总裁办,贴心的拆开袋子把三菜一汤摆在休息区的茶桌上。
喻女士的私厨手艺很好,这份午饭无论是卖相还是风味,都比昨天那顿预制烤鱼强得多。
越有钱的人越注重健康,他们这种家庭,对饮食格外讲究,除了在国外吃糠咽菜那几年,喻景白平时的三餐严格按照营养师制定的食谱。
因此他不像文学作品里的霸道总裁,一身的疲劳病。
在十人九胃的现如今,他连胃病都没有。
竹筷伸向盛在瓷盅里的拆烩鲢鱼,喻景白又想到昨天那顿烤鱼。
店家在点菜区养了几条活鱼,说是供客人挑选,点哪条杀哪条,很有迷惑性。但鱼端上桌时,喻景白就看出来了端倪。
首先从点菜到上菜的时间根本不够处理腌制一条活鱼,其次,那到嘴就化的鱼肉,也更像冷冻食品。
但他没有点破,只因为她好像很喜欢吃的样子,他不想扫兴。
商场烤鱼,与面前这顿色味俱佳的淮扬菜毫无可比性,喻景白却吃得索然无味。
他把这归咎于面前少了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
午饭后,公司里安排得差不多了,喻景白走进专用电梯,从顶楼直下地库,开车去了隔壁区精神病院。
强迫症门诊在精神科,他戴着口罩路过癫痫门诊大楼连廊、靠近导诊台时,年轻的值班护士忍不住瞧过来,以为他来探病的家属,小声提醒:“住院楼不在这边。”
“我约了心理咨询。”
原来是来看诊的啊……
护士顿时失去了兴趣,抬手指了指对面:“心理门诊在隔壁楼,过了连廊就是。”
“谢谢。”喻景白颔首,大步流星过去了。
他第二次来了,又不是路痴,当然记得在哪。
刚才靠近导诊台,也不过是看那个护士长相挺讨喜,有双圆圆的杏眼,就临时起意想要试一试靠近她会不会也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现在他得到结论,没有。
门诊三楼大厅,喻景白坐在等候区等待叫号。
墙上叫号显示器尊重隐私,只显示姓+星号,喻景白不甚在意这个。
他又不是明星,也不是喻女士那种人尽皆知的老一辈企业家,哪怕被人认出来也没什么大事,公立医院不是私人机构,不会轻易泄露病人隐私。
轮到喻景白,诊室刚出来一个穿着高中生校服的小孩,跟他擦肩而过,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喻景白带上门,摘下口罩坐到椅子上直奔主题:“我最近有些不对劲,总忍不住因为一个人做出愚蠢的决定,还会难以克制的想靠近她。”
“ta是什么人?”戴着眼镜的卷发女医生问。
“一个陌生人。”他答了句废话。
女医生无语道:“男人还是女人?多大年龄?你讨厌ta吗?”
“女,应该比我小不了几岁,不讨厌。”喻景白语气平淡的陈述事实。
“假如她做出令你难受的行为,你会讨厌她吗?”医生又问。
喻景白沉默住片刻。
这个假设早已在他这发生过,不止一次。
开发区写字楼的电梯前,衣服上被她冒冒失失的蹭上油污,喻景白仍主动提出开车捎她一趟。他当时给自己找的理由是:路面积水,她一个人走不方便。
第二次是在室外突然下雨,她把自己拉到伞下,两人一起进便利店躲雨被误认成男女朋友,喻景白没有反驳,心里甚至还有些微妙的兴奋。
……
再之后,就是她在旁边摊位画画,常在洗笔的时候把颜料水溅到喻景白摊位的光面桌布上。她道歉,喻景白说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他有严重洁癖,对此忍不了丝毫,但又为了不让对方有更深的歉意,便克制着自己没有频繁的去清理。
心理医生注意到喻景白微妙的脸色,心里有了猜测,莞尔道:“恭喜,你的强迫症有在改善。”
“我以为病情更严重了,有时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某些决策愚蠢至极。”
“那么,你失控的决策,有没有对你造成什么负面影响?”
喻景白果断否认:“没有,也不可能。”
“那就对了,”医生笑容恬静,一针见血:“你只是想谈恋爱了,对方如果单身的话,可以尝试追一下。”
她顿了下,委婉道:“你这个年纪,不应该没谈过恋爱的。”
事实上男性青春期时就应该有恋爱冲动,但这个患者说,他从对异性有过好感。
鉴于他不是平常家庭,医生甚至怀疑过同性恋的可能。
没想到第二次咨询,竟然就有了这样的进展。
喻景白当然能听出她言外之意,颔首默认,心里却打算阳奉阴违。
让他去追人,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抗拒结婚,喻女士给他的选择有且仅有商业联姻这一个,从开始年初被催婚到现在,喻景白相亲失败了整整二十八次,已经上了京s两市的名媛相亲黑名单。
和喻女士预料中的她儿子凭借优越的外表和优秀的履历被争抢恰相反。
对于相亲女方的长辈来说,他这样的条件,确是最好的选择,但别人家千金也是千娇百宠大的,都是不差钱的开明家庭,自然也不会狠下心逼迫孩子。
喻女士也是有女儿的人,异地而处,她也不会强迫小女儿和一个像喻景白这样多事的人结婚。
她说这些话从不避着喻景白,都是当面奚落,喻景白也不是什么脆弱的人,对这些闲话向来都是听过就忘了。
毕竟他才二十八岁,在平均头婚年龄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