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搭在方向盘上,犹豫了一下然后自然将手上的弗洛伊德递给任樾。
“今天花店的幸运花,给你带了一支。”她垂眸冷淡说着。
任樾看着舒洽手上的弗洛伊德。不是随意抽出来的,枝干很明显被舒洽修剪过。
玫红色色调,虽然只有一支,但是却不孤单,花边厚实蓬勃,泛着丝绒感,层层香叠下花心漩涡深入引人瞩目。一支非常漂亮的,明艳的,带着亮色的玫瑰。
任樾错愣。
“给我的?”
他问着,显然没有想到舒洽还会给他一朵玫瑰花。反应过来之后,他泄出笑意。
任樾声音很小,“好漂亮。”声音几乎是气音如呓语般,从喉间冒出带着小心翼翼和惊喜。
舒洽没有听见。她在回消息。她没看见任樾接过之后细细打量宝贝这支玫瑰的模样。
舒洽回完朋友消息之后,听见任樾的白痴问题翻了一个白眼,语气不好,“不是给你的还是给我?”任樾已经将弗洛伊德小心翼翼拿纸包着,然后在面前放好。任樾坐着不发动车子,舒洽奇怪看他,“你干嘛不开车?”任樾对上舒洽,昏暗的车库没有很多光,舒洽一半脸隐藏在阴影中。
“对不起,舒洽,出差这件事情我没有和你说,但是这个机会真的很难得。如果我不去的话,以后晋升也很难。”
任樾一字一句说着。每一句都是他刚才在车上想的解释和道歉。他看向舒洽。他的心悬着,只等舒洽的审判。
舒洽面无表情“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你和我说干嘛啊?我被通知就好了,领导。”
舒洽其实刚才就想明白了。
她和任樾本来就不是普通夫妻。他们不是因为感情在一起的,是因为利益,是因为她利用了任樾是老实人,心很软的特点拿捏住了他。
从结婚开始,她就注定不能以感情来捆绑任樾。她可以得寸进尺,但是不可以太过分。但是她记性不好,老是忘记。
她要学会知足。
也许是任樾的好脾气,让她忘记了她的好日子是怎么来的。
任樾很多时候不回家,但是工资卡和存款全在她的手上,可以自己躺平开花店,可以肆无忌惮去逛街,可以买喜欢的包包……她自从结婚以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她可以撒娇,她可以无理取闹,但是要有个度。舒洽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好把握这个度。
她以为自己拿捏住了任樾,但是这一年来,任樾的表现让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任樾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舒洽闭眼,她其实生气之后反应过来也发现了端倪。本来只是是各求所需,她竟然真的在乎了,真的动了感情了。
其实任樾只要和她说一声,她不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就好。不一定要商量,因为她帮不到忙。
她只要任樾和她提一下,而不是这样直接冷冰冰的通知。哪怕有一点温情也好呢?她可以接受任樾出差三个月,她已经习惯了任樾因为工作离开。
不可以的。
舒洽,这样是不对的。别想太多了。她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所以,她没有为任樾的三个月出差生气。她懒得生气。她接受了这个木已成舟的事实。舒洽甚至还乐观想到,任樾要是晋升成功的话,自己的生活质量还可以上一层楼。
但是这件事情,也像是一根小刺扎进心里。扎进去疼,拔出来更疼还要留印子,会有消不掉的坑洞。那还是不拔吧,虽然会疼,但是是小疼,是不会痛苦的疼,这种偶尔会膈应她的疼是轻微的,她可以忍受。
舒洽想清楚之后,也不计较了。两夫妻过日子,哪有一帆顺风的?
任樾承诺。
"等今年过年,我好好补偿你。"
舒洽可有可无应了一声,“别,工作做好点,早点回来。”她甚至还很有闲心说着。
"今天幸运花是弗洛伊德。"
“祝你幸运,任樾。”
任樾小尾指不自觉蜷缩,耳朵也烧起来。他的心里暖乎乎地泛起甜蜜。
“嗯。”
任樾知道幸运花是舒洽在花店搞的活动。每天会选择一种花,然后说是幸运花,促进消费来着。
*弗洛伊德的花语是——“你漫不经心穿梭于我的梦境。”
这是他送舒洽的第一种花。可能舒洽自己都不记得了。
任樾不着痕迹勾勾唇角,又极力压着。原来收到花这么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