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了下尾巴,仿佛在透过这个灵器上的不知道哪几根毛,狠狠施压于本人身上那般,“其实是你想杀了蔡湍子,没错吧!”
这句话过后,谷乾谦那边的回话,许久没有出现。
干芊芊也不急,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停留已久的场景。
守心塔。
这是建在锦宁城的城主府中,专供闭关、修炼的地方。
塔顶,则是大供奉的住处。
自打守心塔建成之后,大供奉就再没有离开一步。
干芊芊也差不多,她十岁到十四岁的五年间,全都是在守心塔度过的,一则是因为突然加重的鲛珠虚空阵带来的影响,二则是因为皇帝派了八皇子来城主府小住。
明面上的说法,是亲戚间的走动。
可实际上,谁都知道,她家就她一个女儿,皇帝的算盘珠子都崩到干芊芊的脸上了!
为此,国师忧心忡忡地递了话,极力劝说她修无情道。只有舍己为公,彻底超脱于俗世的束缚干扰,才能真正地护住家人和锦宁城的安定。
简直荒谬!
干芊芊看着画面里,正从远方展翅滑翔而来的青斑鸟,不耐烦地引动灵力,打散了画面。
再变幻,出现的就是星宿湖了。
似乎是一个论道大会,干芊芊有点记不清了,她十四岁出关守心塔的时候,为了表明坚定的大道之心,曾一连参加了不少这样的大会。
要说这些大会中,茶点最好吃的,是在桃花堡;美人最多的,是在逍遥楼;最真材实料在论道的,是孤灯坊。
结果幻境里最先出现的,竟是这个平平无奇的星宿海?
干芊芊觉得奇怪,正当她往前飘着,想要听清楚论道的内容,从而回想一二的时候,她的识海里却平地惊雷般,发出了“轰”的巨响。
像是炸了什么?
突然又强烈的声响,吓得干芊芊的心脏跟着颤了几颤,险些都要把手中的狐尾甩了出去。
“你做了什么?”干芊芊的声音都是抖的,如果不是因为狐尾和幻境的特殊情况叠加,她肯定是不会通过识海同谷乾谦交流的。
风险太大了!
那炸响的声音明明是来自谷乾谦那边的,可却真切地,像是干芊芊的识海炸了似的!
“我在回答你啊。”伴着谷乾谦的声音传回来的,还有叮铃哐啷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是在鼓捣些什么东西。
“回答我?”干芊芊顿了一下,他回答的间隔可太长了,干芊芊的心思都转地方了,险些都要忘记自己的前话是说了什么了。
而且,这算什么回答?
虽然干芊芊看不到谷乾谦站在哪里,谷乾谦也看不到她在哪边,但干芊芊还是皱着鼻子翻了个白眼:“你不会是想引天雷劈死他吧?”
“天雷我引不到,以天道对你的认同,倒是可以。”这次谷乾谦倒是没有任何的迟滞,承认得很干脆。
“……调侃我?”干芊芊又翻了一个白眼,“既然不是引天雷的话,你在做什么?”
“我啊~~~”谷乾谦莫名地拖着调子,忽上忽下的,在干芊芊的等待中,又非常突兀地笑出了声,“我在想你为什么也想杀他。”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
但落在干芊芊的心里,却是比刚刚的巨响,还要更加平地惊雷。
“你怎么会这么想?”干芊芊出言否认。
“因为你发现了自己的弱点,是在守心塔吧,那只青斑鸟传递了什么书信?你不确定蔡湍子是不是知道后续,你想以防万一,宁可错杀。”
“你这么说话,不怕我也宁可错杀你?”干芊芊好奇地问。
“应该不会。毕竟除了我,这世上应当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如何破解鲛珠虚空阵给你带来的那些影响了。”
更大的惊雷在干芊芊的识海里头炸响了。
她的手心溢出了不少冷汗,要不是狐尾是灵器,拥有一定的防水功效,此刻应该已经被蹂|躏地不成形状了。
“你没有来过锦宁城。”干芊芊非常的笃定,不止谷乾谦,应天宗里有名有姓的人,都没有来过锦宁城。
可就连将锦宁城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皇帝都不知道,锦宁城在找和鲛珠虚空阵相关的人和物,谷乾谦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是怎么透过皇帝的人,将手伸进锦宁城的?
又是怎么透过城主府的严防死守,将消息截走的?
这两个问题,在干芊芊看来,只其一,就已经非常困难了,可谷乾谦居然能两个都做到?
总不可能是靠猜靠推测吧?
唯一的解释,就是如同爹娘兄长们所说的,修仙界的宗门势力,强悍到凭空无法想象。
不同凡响。
干芊芊第一次亲身感受到了来自宗门的冲击。
这四个字,写作事物的不平凡,可真正的代表的却是凡人世界和修仙界之间的巨大天堑。
“干芊芊,你还是觉得蔡沛子和蔡湍子对你的恶意,不至于要你命吗?”
在谷乾谦的再一次发问下,幻境开始剧烈地跳动。
忽白忽黑。
但也只有黑白间的轮替。
新的场景和画面,怎么都跳不出来了。
“多谢谷师兄,苦心孤诣地花费了这么多时间精力,教会我睁眼看修仙界。”干芊芊说完这句话后,就松开了狐尾。
在她的身上,有三件灵器正依次启动。
第一件,是干芊芊手腕上的十八珠,此刻空余串珠的绳链,那十八颗珠子,早在幻境的每一次变动中,跟随着她甩出的灵力,钉在了幻境的缝隙之间。
十八珠重新串联,灵力化作的新绳链,将轮转的幻境给缠住卡死了。
第二件,是干芊芊的狐尾灵器,海一样深厚绵长的灵力一股脑地涌出,直穿幻境而出。
第三件,巨大的鎏光万冰鸟笼拔地而起,见风而长,顺着那些灵力丝源追寻而去,将毫无准备的蔡湍子给收入其中。
幻境,随之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