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我和老祝点外卖,多了一份,你就笑纳了吧。”
莱德嘴里总是能蹦出几个书面词,看得出来他学中文很认真。
说着,外卖就递到了丛雾身前。
种种刻意与巧合,让丛雾一眼就看穿了这个拙劣的谎言,但她不欲多想,默默伸手接过:“谢谢。”
莱德挥挥手,露出一个大咧咧的笑容,“不用谢,那我们就明天见喽。”
丛雾:“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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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刚才我的演技没有破绽吧?”等丛雾走进电梯后,祝崇亮用肩膀推了下莱德,“沈总亲自让你安排的,你跟我说什么都不知道?”
几次被质疑,莱德忍无可忍,作势要走,“我被你审过了,人带你看过了,你不要太贪心了!”
莱德觉得很冤,他哪里能知道更多,昨天午休才结束,打开手机就是一份简历迎面而来,发送人还是大Boss,一点没给他留问询的余地。
祝崇亮不肯放人,扑上去不让人走,掐着小拇指指尖比划着:“别这样,你就跟我提示一点点,一点点就行。”
莱德跟了沈溯这么多年,一路做到总助,早就是身边的心腹了,怎么可能有他不了解的事,
莱德把手挡开,“你明天上班的时候,自己去问吧,你都被提拔到总监了,去Boss那吹吹耳边风能比我难到哪里去。”
这话一出,吓得祝崇亮瞬间顾不上拦人,忙不迭用手捂住莱德的嘴,“不要乱用词!”
他对莱德灵活运用俗语的本事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
祝崇亮怕继续问下去两人早晚得疯一个,只能紧急喊停。
反正事情早晚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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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入库时候还没事,出来后却突然阵阵冷风袭人。
酝酿许久,这场雨终于是落了,只是落得滴滴答答,不干不脆。
犹豫片刻,丛雾没有撑伞,步履轻盈,主动撞上纤细微凉的雨丝,想要借此冲尽脑海中所有的杂念。
她也不是没想过和盛希聊聊,现在盛希和圈子的联系更加紧密,知道的消息也更多,可以帮她分析利弊。
但紧接着又想到,在感情这方面,盛希解决问题的方式一向是猛踩油门,相信自己遇见了对的人。
她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家之后还挺早,莱德给的这份外卖其实分量不小,但丛雾还是怕两个人不够吃,就又点了一些。
等纪又晴回来后,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吃夜宵。
纪又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疲惫,但还是贴心道:“你先回来怎么不先吃,不用等我。”
丛雾笑道:“不差这几分钟。”
“小丛,我觉得我可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才短短两天,纪又晴扬言要开了老板的意志就消磨殆尽,一边吃,一边碎碎念:
“被老板压榨,被老员工压榨,我之前要开老板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丛雾略作回忆:“莫欺少年穷。”
纪又晴颓丧点头,“对,莫欺少年穷,但今天我发现,还有莫欺中年穷。”
她三言两语讲了件中年员工被迫替关系户背锅的倒霉事,而她则倒霉在,这个中年人是她的领导,最后迁怒到了她身上,完全是无妄之灾。
代入感极强,字里行间,恨不得把这一干人通通拖出去铡了。
丛雾不喜欢把话说得那么丧:“但还有莫欺老年穷,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翻身的机会。”
纪又晴神思恍惚:“那个年纪要不我就退休了吧,这口气倒也不是非出不可,跳跳广场舞翻翻垃圾桶也是不错的。”
丛雾:“……?”
一阵胡言乱语把丛雾说醉了,她凑上前,对着外卖轻轻嗅了嗅,玉米排骨汤也能喝高?
当天晚上,丛雾费了不少劲才把纪又晴劝去睡觉。
一阵折腾完,自己反倒失眠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杂念。
第二天一早,她是循着早饭的味儿,跟地缚灵似的从房间飘出来的。
吃完收拾好,丛雾洗了把冷水脸,出门上班。
雨霁天晴,门外是燕鸣春盛,有日光浅浅浮动,是个很好的天气。
浅淡的春光照在身上,不暖身体,但暖人心,至少心情雀跃了不少。
到办公室的时候,丛雾在办公软件上收到了同事的新消息,内容是通知她,明天他们就会搬到这个新办公室。
一阵客套的寒暄后,丛雾关闭群聊,重新打开文件继续阅读。
偶尔,她也会忍不住忙里偷闲几分钟,去猜测沈溯到底是什么心思。
出于利益,她,或者说丛家,能带给沈溯什么?
好像什么都不能,甚至反而会从他身上得到不少好处。
出于情感,除开老一辈的情谊,她和沈溯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两人差的这七岁,足够错开所有成长步调。
在她的记忆中,他们的大多数见面,都是在少时跨年的宴席上,隔着众多宾客遥遥相望一眼罢了。
就算是成年后的许多年里,沈溯也是长期身在国外,两人并没有太多见面的机会。
昨晚他亲口说的,“老爷子也亲近你。”
细想起来更是个笑话,沈溯要真是个这样听话的,那也就不是沈溯了。
尽管始终没有结果,但经过各种推算,也找不到沈溯要坑害她的理由,这多少让她安心些许。
午休刚开始,丛雾接到了丛鸿杰的电话,她挂了两次,对方还是锲而不舍。
丛雾心头涌上些许不妙。
她提起十二分精神,冷冷道:“如果还是和沈家结婚的事,我就挂了。”
一个字没说,就被接连落了好几次面子,丛鸿杰火气也上来了,说得很不客气,“你要是挂了,你妈妈剩下的遗物,你也不要想拿了。”
丛雾心头重重一跳,遗物她不是都取回来了吗?
到底是她有什么遗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