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九郎着灵越前来请我,我自然是要去的。”
“只是我一路纵马而来,不免风尘仆仆,这样吧,你且稍等片刻,我休整一番再跟你过去。”
“是。”
亲卫退下。
“将军,谢九狠辣谨慎,从不弄险,更不会让昌平县君只身犯险。”
待亲卫走远了,幕僚立刻对封空道:“此事定然有诈,您万万去不得。”
封空道:“我当然知道去不得。”
“但大将军说了,谢九留不得,让我一定带着谢九的人头去见他。如果我不过去,还怎么杀谢九?怎么助大将军成事?”
“可派一支斥卫先去打探虚实。”
幕僚轻捋胡须,“若谢九无兵,则将军一战可擒。若谢九有兵.......”
“有兵又如何?”
封空问道。
幕僚轻叹一声,“若他有兵,便以利诱之,让其不助东海王。”
“待东海王伏诛之后,再来对付谢九。”
此计可行,封空连连点头,“先生睿智。”
“有先生辅佐我们兄弟,大将军必能成就大业。”
是夜,一支斥卫飞马出密林,直奔谢慎之所在的宫苑而去。
斥卫自然被萧重照察觉。
萧重照攥着佩剑的掌心紧了又紧。
“别紧张。”
谢灵越反过来安慰萧重照,“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们探明白了又如何?不过更加犹豫罢了。”
谢灵越道:“封空远不及他的弟弟封余,他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但愿如此。”
萧重照长叹一声。
他与府君输不起。
成千上万人的性命乃至天子的安危与大虞的未来都担在他们身上,一但他们输了,便意味着大虞国祚到此而终。
萧重照抬手掐了下眉心,心里无比烦躁。
谢灵越却在这个时候冷静下来。
她拢着谢慎之披在她身上的氅衣,蹙眉看向大路的方向,若无意外,东海王当会从这条路过来。
谢灵越攥着氅衣边缘,心里不断祈祷。
——东海王,快快过来吧!
事实上东海王的确在路上,但当他的斥卫打探到封空的人马比他先到的时候,这位老谋深算的政坛老狐狸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当然是希望谢慎之能倒向他的。
可如果谢慎之能与封空两败俱伤,那么对他来讲便是求之不得好结局。
卧榻之间岂容他人安睡?
他想做的是九州之主,是大虞的皇帝,而不是一个虽然赢了封余但处处被谢慎之掣肘的东海王。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幕僚却突然进言:“王爷,谢九不掌兵,手中只有羽林卫与虎贲卫。”
“而大将军封余,却执掌兵权,其兄封空更被拜为车骑将军,统内外禁军。”
话不在多,有用就行。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谢慎之手里的那些人,着实难与封余兄弟硬碰硬。
更别提他还要分兵保护天子。
在分兵之后,他能用的,估摸着只剩他府里的那几十人。
东海王立刻提了速度,“本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一行人迅速往谢慎之的宫苑进发。
而彼时谢慎之,也被封空派来的斥卫所惊动,而后敏锐地觉察到事情似乎脱离了他的掌控。
——萧重照没有按照他的吩咐走大路,且在小路上遇到了封空,否则封空不会在这个时候派出斥卫来探他的虚实。
谢慎之凤目轻眯,眼底一片阴鸷。
“杀光斥卫,一个不留。”
谢慎之冷声吩咐。
亲卫应喏而去。
前来探查的斥卫悄无声息倒下。
“取地图来。”
谢慎之道。
心腹迅速取来地图。
谢慎之修长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慢慢落在小道之上的楠竹亭。
“县君歇在此处?”
心腹问道。
谢慎之微颔首,“着狼营的卫士过来。”
这是他原本留给封余的后手。
如今用在封空身上,着实有些可惜。
但萧重照坏了他的计划,而阿越亦只身犯险,他只能提前使用这张牌,让阿越尽快脱险。
至于东海王会不会及时赶来,则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
如果只有他自己,他大可耐心等待东海王的到来,与东海王联手除掉封空,但是阿越在那里,他不敢冒这种险。
——他不能把阿越的安危交在一个随时会翻脸不认人的东海王身上。
卫士来得很快。
谢慎之手指点在地图上的楠竹亭上,开门见山,“这里之外,不留活口。”
驯养狼群的卫士对视一眼,从彼此眼底看到了震惊。
他们作为夫君最隐秘的暗桩,竟用来对付一个封空?
但很快,眼底的震惊又变成了理所当然。
——县君在楠竹亭,府君自然底牌尽出。
“喏。”
卫士们应喏而去。
·
“嗷呜——”
狼嚎声并未因金乌的升起而停下,反而此起彼伏,越发频繁。
谢灵越秀眉微蹙,看向萧重照,“狼群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萧重照虽是谢慎之心腹,但有些事情并不经他的手,对谢慎之豢养狼群的事情并不知晓,听狼嚎声越来越近,他皱眉拔剑,护在谢灵越身前。
“的确不对劲。”
萧重照一脸警惕,“正常情况下,狼群只会在晚上嚎叫。”
这个时候突然嚎叫,必然是狼群里有了异变。
·
豢养狼群的卫士吹着骨笛。
呜咽的笛声让狼群更加躁动不安。
狼王腾空而起,跃上高台,对着卫士们长啸不已。
骨笛的声音慢慢变得和缓,似是在安抚什么。
狼王的嚎叫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