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三手烟了。
她面上十分淡定,道:“这不是我的,拜托你们送回去。”
田谷柯倒是爽快,问:
“几班?”
“四楼,十三班。”
听到答案,一高一胖两人同时愣了一下,一齐扭头缓缓看向手里的校服,打了个寒颤。
田谷柯吞了吞口水,问:“这是——庞飞的?”
许卓点头。
赖盛易深呼吸,“老大,我觉得,还是你自己去比较好。”
许卓实在不想看见那个人,为了赶紧把这个烫手山芋甩出去,同时拍了拍两人的肩。
“拜托了!”
虽然不太情愿,但他们俩一直知道庞飞的事,也能理解许卓的无奈,只好瑟瑟发抖地答应了。
许卓也答应了他们,要是出了问题,回头一定会帮他们收尸。
烫手山芋总算甩了出去。
许卓神清气爽。
她哼着歌回到教室,继续整理上节课的数学错题。
崔佳欣趴在桌子上睡醒觉,见她回来,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说:“许卓,刚刚有个人来过。”
许卓捏着笔,埋头往错题本上整理,不以为意地问道:
“谁啊?”
“我不认识,你居然不知道吗?他说你要用伞,所以拿走了,刚好你那时候出去了,我就以为……”说着说着,崔佳欣似乎反应了过来,抬起了头,睁大双眼,“不会吧,有人偷伞?!”
许卓写完这道题,直起身子,思路才缓缓跟上。
一低头,确实觉得少了什么。
许卓疑惑,“长什么样子?”
崔佳欣回忆道:“挺普通的,不高不瘦不矮不胖,放人堆里一抓一大把,不过——他领口上有个涂鸦。”
许卓皱起眉。
“是一个骷髅头,下面插两个鸡腿骨吗?”
崔佳欣被这个形容逗笑,“噗嗤”一声,点了点头。
许卓已经知道是谁了。
或者换句话说,她已经知道是谁指使的了。
在他们学校,很多学生都觉得校服不够好看,经常会在上面用水笔或者其他颜料小面积涂鸦。
也有一些人把相同的图案当做一种“图腾”,象征着兄弟团。
刚巧,庞飞就是他们兄弟团的领袖,他们的“图腾”就是那颗插着两根鸡腿骨的骷髅头。
也不能怪许卓这么说,有些人的画技实在一般。
在她眼里,这种抽象的群体行为,更像是千禧年代的□□群,他们群的标准就是这个骷髅头。
那么庞飞就是群主。
许卓懒得跟庞飞计较,手臂伸进桌洞掏出手机开机,给陈斯年发了条消息过去。
【中午不回去了。】
她消息发的迅速,一时间还没编好理由。
以为陈斯年会追问。
一直等到下课,陈斯年也没回她这条消息,不知道他看见没有。
许卓想,或许是网速太慢,没法出去,或者被吞了,于是又编辑了条一模一样的,再次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
终于,陈斯年回道:
【好。】
放学时,雨丝越下越密。
许卓简单吃了些东西,中午在教室睡了一觉,醒来后,班级里已经陆陆续续走进些同学。
崔佳欣走进教室看到许卓,表情扭曲了一秒,连忙跑回位子上说道:“许卓,幸好你没走,中午的时候,庞飞和几个小混混在校门口蹲你。”
许卓有些担心地问:“他找你麻烦了吗?”
“那倒没有,就是问了问,我告诉他你今天中午不回家,他也没再纠缠,转头坐上他家那辆保时捷回去了。”崔佳欣撇撇嘴,“当时雨下得特别大,我怀疑他就是等得不耐烦了。”
许卓抿了抿唇角。
庞飞居然天真的以为,没了雨伞的她会冒雨从教学楼去到校门口,然后落入他的圈套,跟他进行一波精心制造的“偶遇”。
她之前不明白庞飞的脑回路。
搞不清楚他就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有时候觉得喜欢,有时候的态度又很无所谓。
而时间久了之后,许卓渐渐懂了。
庞飞这个人,是以自我为中心。
说喜欢她也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的吧,但也就那么一点点,比起他自己,地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可以付出他无所谓的一切,但不能动摇他半点儿他的地位。
许卓深深叹了口气。
看来无论如何,被蹲的事是不能避免了。
她祈祷傍晚不要下雨。
惴惴拿出手机,给陈斯年发消息。
许卓在对话框里删删减减编辑了很久。
【我的伞丢了,放学的时候要是还在下雨,你来接我好吗?】
直到预备铃响起,她也还在犹豫要不要发出去。
陈斯年早上的时候整个人沉闷阴郁,情况不是很好,万一被她麻烦休息不好,就更糟糕了。
是发消息还是打电话呢?
如果发消息的话,在未来某一天,这话被他女朋友看到,会不高兴的吧……
可是打电话也不行。
一是许卓脸皮薄,实在说不出这样请求之类的话。
二是如今面对陈斯年,总不像小时候那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被照顾就跟欠他什么似的。
最终,许卓一闭眼,把消息发了出去。
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大不了到时候她买两条华子赔礼道歉。
周五的课依旧轻松,下午放学时,许卓背着收拾好的书包,站在教室不断流着水柱的玻璃窗前往下探。
只见外面阴雨连绵如密针,楼下小路两侧风吹树枝摇晃,刮落凌碎的叶片倒映在波粼水滩。
陈斯年没回消息。
也没来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