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做什么啊,她疯了,又来勾引女人。青蘅倏然挣扎,推开王妃。她站起来,神情茫然。
她做了错事,在神佛面前,做了大错事。她跺了跺脚,瞥了一眼碍眼的金佛,讨厌死了。干什么要盯着她。
青蘅捡起王妃的剑,跑到金佛后面,去剐蹭它的金粉。她食指按住唇瓣,笑:“你可别告诉别人。”剐了好几剑,看金粉簌簌落,她突然好高兴。相比碰女人,还是剐佛祖的罪大些。
有更大的压下来,前头的便只是小事了。
青蘅抚上金身伤口,抠了抠,佛祖不流血,便是假的。
假佛,可管不着真人。
她抱着剑蹦蹦跳跳回到王妃身边,叫她:“低头。”她踮起脚尖,抱着剑,吻了吻王妃唇角。
羞。
才不要吻更多。
一点点就好。
口脂好香。
王妃唇上的口脂是不是也要染红她的唇了。李月溶低着头、睁着眼,看青蘅闭眸吻他。吻得小心翼翼,生怕跨到更大的疆域。胆小鬼。
他不抱她,不搂她,不吻更多。他做一尊金身,她剐他、吻他、碰他,都好。他要胆小鬼的主动,要她一步步的自主。要她的勇敢。
要她拆开他,看清他,明白他。然后告诉他。后不后悔。只这浅浅—吻,青衡竟浑身软透。
她扭过脸,退离几步,喘气。平息了一会儿,说什么也不肯呆在这里,将剑还给王妃,一溜烟地跑了。啊,她在做什么,她也搞不懂了。
热。
燥热。
她扭捏地埋入被窝,将自己整个罩住。
天地都黑了。
她仍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大。
好响。
又不是雷雨天。
干甚啊。
坏蛋。
她离坏蛋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取而代之。
她……她可真坏啊。
皇宫里。
小太监苏赤偷偷摸摸藏了两个馒头,左顾右盼见没人才敢跑到那废弃的屋子里去。
里头关着个新来不久的太监,不服老太监的管教,打了好几回仍犟着,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被打死了。苏赤跟王府里的卢良幕僚有些渊源,卢良特地嘱咐了他平时照看那太监几分。苏赤自然是愿的,可耐不住他位卑无权,哪能跟宫里的大太监作对。
急急进去,见那家伙躺在床上生死不知模样,心一慌,连忙到破床旁摇他:“吟衣,吟衣,醒醒。”
床上人面色惨白,唇干起了皮,衰到极点了,可还是耐不住底子好,一副病中张狂媚态,怪不得那老太监老打他,怕不是要玩这人,这人却不从。苏赤叹了几口气,见这人没反应,恐怕真要死了。
将馒头从怀里掏出来,得得得,还是他自个儿吃吧。
他也没吃饱呢。
可刚掏出来,面前的死尸竟活了,眨眼馒头就到了那人手里,苏赤见他蛮横地抢,吃却细嚼慢咽。真是怪人。
赵元白也不顾眼前人,攥着馒头慢慢吃。
吃得大口小心噎着自己。
苏赤叹:“我忘了带壶茶水来,你呀,张太监那我也没法,只能给你送点吃的来。”
“怪就怪你生得忒好了些,宫里的娘娘也就这般模样了。”苏赤摇头,恐怕卢良大人的吩咐他要辜负了。
赵元白咽下这没甚滋味的馒头,他笑,笑起来就显得一股狠戾蛮意,容貌带来的几分女子韵味散了个干净,痴缠的几分余媚也化作厉鬼,叫苏赤打了个寒颤。苏赤躲远了些:“你要是没吃饱,也不可以吃人哇,留着我还能给你送吃的,咬死我可就没人照看你了。”赵元白笑:“你。”
“你算什么东西,不值得我尝。”
苏赤微恼:“难怪你被打,就你这脾气,到底是当主子的还是当奴才。”
苏赤恼归恼,也懒得计较:“你呀,收收你那脾气,投奔个主子好生伺候,也免得老是挨打了。”苏赤说完,不敢久留,怕被人看到。
又嘱咐了几句赶紧走了。
可第二日,他照旧准备送吃的来时,听到个消息。
张太监死了。
“死了?!”苏赤连忙拉住那小太监,“别走别走,你刚刚跟小帘子说,张老太监死了?”小太监拍了拍自己的嘴:“哎哟,瞧我这嘴。”
他左右看看,又清了清嗓子,才低声道:“是啊,死了,上茅房掉粪坑里,给活活淹死了。”
“臭得呀,”小太监堵住自己鼻子,嫌弃道,“准是那老太监捞得油水太多,吃得太胖,这才一脚踩坏板子掉粪池里去,大冷的天,不淹死也冻死了。”苏赤耳朵里还听着,人却开始发抖。
小太监拉住他:“欸欸,你抖什么呀?”苏赤说不出话来,摆摆手赶紧走了。
这次到破屋也不东张西望了,径自奔到破床旁,哗地跪下,捧上吃食:“哎呦喂,瞧瞧我,蒙了眼不识真人。”
“吟衣,昨儿是我说话难听,你可别怪我呀。”
赵元白俯看着他,好半晌才道:“我不过一介废人,公公何必如此客气。”苏赤直摇头,也不敢多说了,这小子心狠手辣,别半夜把他嘎了,他还想活到老呢。赵元白下床扶起他,伤口的疼意弥漫,他脸色更白,面上却如常。“劳烦公公帮我件事,陛下…..常去哪里。”
苏赤软坐在地上,得得得,这小子,就不是个好惹的。想了又想,苏赤道:“你上去了,可别忘了我。”他抬头,带点谄媚地笑着:"总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是不是?"陛下的御兽园里。
一头不驯的猛虎不慎闯出了囚笼。咬死好些伺候的太监。肢体烂了一地、血腥臭味漫天。
最后竟是一新来的小太监殊死搏斗,在猛虎跃出前,关上了御兽园的大门。“有趣。”这大雍朝的帝王得知了这件事,单薄地评价两字,常辛常公公便将这小太监的来龙去脉呈上了桌案。
幽觉[jué]随意翻看,找了点乐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