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难,奥尔加还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呢。
然后,她听见贝尔摩德轻声哼笑了一下:“不仅如此,那场校园木仓击案,背后的人也是你吧?”奥尔加只耸了耸肩,没说话。既然已经被组织知道了,那么再狡辩也是没有用的,该来的惩罚总是会来的。可贝尔摩德却道:“波本帮你隐瞒的很好,我也只是猜到而已,并没有证据。”奥尔加刚刚松开的眉头再次拧了起来:“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贝尔摩德从口袋里拿出了打火机,看上去十分想点根烟。但是无奈于这里是教堂,于是她只能在摁了几下打火机后,又依依不舍地将烟收了回去。“波本帮你伪造了现场吧?”贝尔摩德的语调轻飘飘的,但却让奥尔加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帮忙伪造了现场,并且还没有将事情如实报告给组织——这种行为,若是被组织发现了,安室透就麻烦了。
安室透是组织委任的奥尔加的监护人,但他首先是组织的成员,组织的命令才应该是最优先的。而安室透作为奥尔加监护人的其中一项职责,便是在监视她的同时,将她的切情况如实上报给组织。贝尔摩德对奥尔加警惕的神情嗤笑一声:“都闹翻了,居然还想着要维护他吗?这可真是不像你啊,阿尔萨斯。”
奥尔加不说话,只用耷拉着眼皮阴森森地盯着贝尔摩德。
“这件事情办得不那么漂亮,波本会感到不满意也很正常。”贝尔摩德却丝毫不会被奥尔加吓到,她只是话锋-转道,“你太冲动了,阿尔萨斯,你需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緒。”虽然贝尔摩德不知道波本为什么会向组织隐瞒这件事,但是那个狡猾的家伙总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
而贝尔摩德?
她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地向组织报告这件事。
听见贝尔摩德这么说,奥尔加脸上的表情却一瞬间变得有些奇异,她张了张嘴,最终却只发出了一个“哦”的音节。贝尔摩德觉得安室透之所以生气,仅仅是因为她的犯罪不够完美、行事太过冲动、所以惹麻烦了?
开什么玩笑?!
他明明是圣母病发作!!!
奥尔加开始好奇波本在组织其他人眼里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形象了。
不会是……心狠手辣……吧?
这也太无比奇妙了….
奥尔加恍然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她似乎已经远离组织太久了,久到连波本究竟做了些什么,以至于让组织里的人对他产生这种可怕印象她都不清楚。她觉得有些恍惚,在安室透成为她监护人的这半年时间里,她好像逐渐变了,变得离组织好遥远,就像一个寻常的孩子一样,快要忘记黑暗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与此同时,奥尔加的心中意识到了巨大的违和感。
安室透在组织其他成员心中的形象,是他有意维持的。
为什么……
贝尔摩德对奥尔加的反常表现只是挑了挑眉。她从不觉得自己会看错什么人,包括波本。贝尔摩德对自己的识人技巧很有自信。
于是,在礼拜的末尾,贝尔摩德拎着自己精致的黑色小皮包站了起来,对奥尔加意有所指道:“波本这个家伙,看着很好说话,但实际上呢,可是吃软不吃硬的。”话毕,她转身离开了教堂。
奥尔加依旧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礼拜结束,人群散去,奥尔加才被牧师唤回了神智。彼时,空旷的教堂中只余奥尔加一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小姑娘,你有什么烦恼吗?”牧师是一个须发皆白的慈祥老人。奥尔加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她的脸上带着恍然大悟:“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就好,”牧师说的和奥尔加说的显然不是件事,但这并不妨碍善良的牧师先生在胸口划了个十字,然后对奥尔加真诚道,"Good luck and God bless you。"
“谢谢!”
周四是感恩节,学校会从那一天开始放假,直到周末。
一如既往的,感恩节期间的纽约,雪很大。
从周三放学后,奥尔加就一直在等安室透。但或许是知道奥尔加会放假,不需要他接送了,又或许是因为组织派给他的任务实在是太繁忙……当天夜里,奥尔加在开着暖气的大厅里等到了凌晨,直到她都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安室透始终没有回来。
餐桌上摆放着一动未动精致的餐点,那是晚餐时间某个餐厅送来的。正在不知何处执行任务的安室透早就帮奥尔加订好了餐,每一样都是她平时喜欢吃的。奥尔加无声地盯着餐桌发呆,醒过来后便再也无法入睡了。或许是因为夜太深了的原因,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事情,却始终无法厘清思绪。直到窗外隐约传来鸟儿的鸣叫声,奥尔加才恍然回过神来——天已经亮了。
她机械地转过头去,有些涣散的瞳孔渐渐重新聚起焦来,看向自窗外洒落进房子的光在地毯上投射出白茫茫的光束。又过了不知多久,窗外传来了小孩子们的笑闹声。
是了,今天就是感恩节了。而本来,他们应该在夏威夷度假。
奥尔加的眼珠转了转,然后从沙发上站起身,朝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她没有动桌上的那些食物,即使它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即使她的胃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后,奥尔加却依旧将眼睛睁得大大的。
感恩节……
这是一个对奥尔加来说很陌生的节日。或者说,所有的节日对她来说都显得很陌生,和任何一个寒假暑假都没有区别。但是这次感恩节……
奥尔加觉得很烦躁,又有些难过。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陌生的情绪。虽然安室透并没有回来,但他总会回来的,她制定的计划也总是能得到执行的。为什么会难过呢……
是因为难得准备服软,可是想要认输的对象却不见了吗?
大约只过了一两个小时,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的奥尔加便又被门铃声吵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