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愿听戏本,想……”
话没说完,齐珂忽然嗤笑一声打断她,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她握着君莫攥着衣领的手缓缓往下拉:“同为女子?你戏真好,怎么不选唱一曲《木兰从军》?”
君莫眼中含霜凝结,衣领即将从脖子上滑落之时,她未被钳制的手忽然伸到被子下面,反手摸出一把匕首,对着齐珂的腰就要刺下去,却被一股内力狠狠震开,手臂发麻,手指颤抖,还没惊叫出声,被齐珂封住身上穴道,只能躺在床上狠狠瞪住她。
身上的女人笑容越发灿烂,她扒开君莫的衣服,白皙修长的脖子上一处不是很明显的凸起,齐珂的手指划过,君莫觉得脖颈儿上从喉结开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别害羞嘛,你看,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还是能享鱼水之欢的。你要不就从了我,我这人很大度的,你从了我,我就不计较你骗我杀我的事情了,好不好?说话呀~”她用君莫自己的头发去挠他的喉结。
君莫瞪着她,一双桃花眼冷若冰霜。
“哦,我忘了,你被我点哑穴了。”
“八杰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君莫开口第一句,冷冰冰的语气里还有几分不屑。
“老一代八杰早没了,你认错人了。”齐珂翻身在君莫身侧躺下,手撑着脑袋,侧身看他。
“你不是齐珂?”齐珂的手又摸上来,君莫皱眉想向后躲,但身上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莫要轻浮!”
“嘿!你纯洁,纯洁到开青楼!我可不是你第一任恩客吧。”齐珂不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齐珂。我叫昭才。”
“别摸我!”君莫神色阴晦:“齐珂使一条冰蓝色长鞭,名唤血月,你腰上别的就是。”
“非也~”齐珂偏摸得更起劲,手在他的腰上游走:“你腰好细啊,比那只白孔雀的还细,哎呀~。”她继续道:“齐珂十二岁一人一鞭独闯泛江十九寨,从此名震江湖,江湖之中人人敬仰,学她身法武器者甚多,为追随齐珂,将自己鞭子染蓝者不在少数,我就是其中一个,你认错人了~”
“胡扯,别摸我!”君莫比起眼睛,一副受足了屈辱的样子,胸口起伏。
“怎么,你还是禁欲挂的?行了行了,不摸你行了吧,倒胃口!”她兴致缺缺收回手,君莫睁开眼睛,不理会她的否认:“你来牡丹城,是为了魔教?”
“你是魔教中人吗?”齐珂不答反问。
“你猜。”
“我不猜。”齐珂起身从他身上跨下去下床:“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出去叫嚷,赫赫有名的君莫娘子是个大老爷们儿,啊~咱们大魏男人是不能唱戏的,所以戏曲里无论生旦净丑都是女子扮演,男子唱戏者,违大魏工法一百三十七条,轻则处阉/刑做太监,重则可是要丢性命的,你自己考虑哦~”
说罢,她拿起桌上的剑就要出门,剑柄微斜,剑指门外,炼尸人一定还在楼中。
“不是。”床上的人突然出声,但声音已经没有之前的不耐,平静无波。他睁着眼睛直直看着床顶,整个人像一滩死水一样瘫在床上,齐珂折回去,在床边地上坐下,手肘撑在床沿上托脸看他:
“可是你楼里有魔教中人。”
“我知道。”
“那你是助纣为虐?”
“我怕死。”他平静地说出三个字,两行清泪突然从眼角流下来,染花了扫到眼角的酒晕妆,淌下的眼泪红胭胭一片:“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我不想死。”
“是个好理由。”齐珂伸手摸了一把他脸上的泪:“换个胭脂吧,这个不防水。人在哪儿?”
“解开我的穴道,今日人多,动手恐伤无辜人,后日亥时三刻过来,我带你们过去。”君莫开口,齐珂看他良久:“我为何信你?”
“你手中有我的把柄。”
“把我杀了,便没有把柄了。”
“立谈中,死生同。”君莫沉默良久,沉声道。
齐珂心中一惊,怔怔看着他,半晌喃喃道:“一诺千金重……你是?!”
“我不是!”君莫打断他:“但有此话,你可信我?”
齐珂不做声,君莫也不发一言,许久,才听她道:“看在祖母和李老前辈的份上,后日亥时三刻,不见不散! 你若是敢骗我,我有千万种方式让你折磨你至死。”说罢,她解开君莫的穴道,君莫立刻捂紧自己的衣服,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往床里缩去。
齐珂白了他一眼: “倒向我怎么了你似的。”
她绕到外间从窗口往下看,台上还在唱着《霸王别姬》,但观众席里已经不见向玉和谢明的身影,她蹙眉下楼,刚到一二楼楼梯拐角处,就听到向玉熟悉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酒意,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齐珂探身望过去,向玉的脑袋上不知何时插满了颜色各异的牡丹,活像顶着一丛乱糟糟的花坛,他左手拿着酒坛,右手牵着方才给众人送花签的鬼步戏子,两人轻舒长袖,踩着节拍婆娑起舞,身躯旋转,欲转欲快,飞扬的发丝仿佛墨色的锦锻,衣袂飘飘,头上花瓣纷飞。
向玉那只扑棱着的大白孔雀舞至兴起,嘴里还高呼:“舞起来~舞起来~”
齐珂太阳穴直条,再去人群中寻谢明,身姿挺拔的少年独坐在一旁的桌子上,面前摆着一沓沓宣纸,正在挥毫泼墨,执笔画向玉翩飞的舞姿。
“没一个靠谱的!”
“美人儿~”向玉看到他,兴奋挥手,牵着还在旋转的鬼步戏子跑过来,拉起齐珂的手把人带去舞池:“来啊~一起跳舞!今日喝尽兴,舞尽兴!奏乐~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