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
你果然如胤祺所说,全由性情所致,又久于安逸,疏于防备了么!你好傻!就这样像个跳梁小丑一般生生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了!
不知是这夏未渐入凉秋,夜风越发的恣意,还是被我的愤怒所震慑,小林子意外地抖做了一团,更凸显了他瘦小的身骨。
“福晋……您莫要动怒……恐伤身啊……”
伤身?!哈“我突如其来地放声大笑,回荡在这样静寂的夜空里,竞有些令人毛骨悚然。“心早已干疮百孔,还有何惧?我郭络罗舒晴这么多年的千方百计、委曲求全,究竞都是为了什么呢…难
道就为了这样的下场么?与其如此,我为何还要忍辱负重,为何不能为自己为我要保护的人痛痛快快地活一回?!
小林子……你说与不说已不重要,我与他爱新觉罗胤初终究势不两立,今日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福晋!福晋啊!您这是何苦……师傅他也是有苦衷的,您……"
我怒转,提剑而奔,却不知是哪里来得力气,把 路跌跌撞撞的小林子甩的老远,胸中一股无法言语的气良翻滚不歇,像烧烫的开水,又如就要爆炸的硝蛋,一阵阵激荡着我摇曳的心壁,任凭我视线如
何模糊都无法阻止脚下生风的步伐。
安茜!你看到了么?!
这一次,请你相信我!相信我,好不好?我不会让你无辜受辱!不会再让任何人为我而伤!我要为你雪耻!会为你亲手了断你所谓不洁的记忆!那个伤害过你的人,我不会放过他!
安茜!
回来,好不好?
今夜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你还是我放在心尖上疼宠的安茜。
安茜!
什么都没有变!
你还是我干干净净玉洁冰清的安茜。所以,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
直到……
“福晋!老奴给您赔罪!”我的脚掌狠狠地抓地,手中的银色光芒微颤。
李德全!
就在他步履凌乱地向我疾步而来的同时,我紧了紧手中的剑柄。“让开!既然赔罪,就休要阻拦!不然,今日休怪我舒晴无情,刀剑无眼!”我怒吼—声,满腔的愤懑就要在我恨意中烧的双目中喷发。
李德全已然是奔走急促,气喘吁吁,一个翅超侧倒在地,却也顾不得起身,顺势跪坐草场需时,小林子才匆忙限上。回望身后,拜唐的身影早已陶匿在有夜幕掩饰的大片灌丛背后。唯有那颖让我痛心非常的古木依旧清晰入眼,心下-阵刺痛。又念李德全终究官中间人,那树后的情景相必他早已心中有数,男女有别,更何况是他这样的身份,又安茜未出阁的一个姑娘,他是万万不敢窥探的,我心中对几个拜唐的在场反倒有恃无恐。
"福晋!老奴求您万万不可冲动呀!"
看他老泪纵横,又与我在那深不见底的宫中共事多年,我长叹一声,终是下不了狠心。
谄达,念在我们往日朝夕相处的情分上,今日之事,我们明日再做计较。如果您真有心来与舒晴话解,那么就任舒晴了结了此番心事,事后,自然随谙达去皇阿玛那里请罪,到时候任杀任别,舒晴绝无怨言!"
李德全听闻我意已决,竟然匍匐倒地,掩面而泣。我知道就是在万岁爷面前,他也甚少如此卑屈,更失仪痛哭。"晴丫头!听老奴一句吧!今日之事,就当错在老奴!你切莫再究!"听他失声的破音,我终于忍不住将内心所有的悲痛一股脑的宣泄而出。“谙达!您怎能出言如此?!您究竟还要护他到何时?!我知道他是您看着长大的,可是安茜呢?!她也是被我打小带在身边有血有肉的孩子呀!推此及彼,推己及人!您难道还能不理解我心窝子的痛么?!这是往我的心口上捅了一刀啊!
我且不说今日您见死不救,毕竟安茜是我的丫头!她有此—劫,全是我看护不周!我不怪您,所以更不必赔罪一说!但您怎能在此时还能让我不再追究!安茜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您知道今夜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嘛?!
她说……
她说……她脏了..…"
我吃力的吞咽,全因哽咽早已不受所控,忍得喉咙生疼。
“这比她的生命还重要啊!
她还这么年轻……
我答应要为她精觅良婿,为她娥眉红妆,为她凤冠霞披……
可是如今….…
谙达,全当晴丫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您了,以咱们这么些年的情分!
就当是您成全了我自己,也成全了无辜的安茜!
您让我去吧!
一了所愿,舒晴必定束手就擒!决不多言!"
言毕,我双膝跪地,泪洒衣襟。
李德全缓缓抬身,动情地凝望着悲戚不堪的我,为我拭泪的手竟微抖。“孩子,不是谙达见死不救!是救不得呀!老奴虽然看太子初长成人,然毕竟尊卑有别,主仆有序!能救得了安茜姑娘的除了万岁爷,这宫里再找不出第二人了!
老奴并非为自己个儿辩解,只是晴丫头你是老奴这些年来见过唯——个让万岁爷这般放在心上的格格,那份聪慧是宫里绝无仅有的!老奴也于心不忍,安茜姑娘素来伶俐可人,遭遇这般却也未必只是偶然。格格不知,几次三番太子触怒万岁爷不为别的,不过是心存妒意。"
妒意?
这又是何来?
"别人看不出,老奴跟在圣上身边这大半辈子了,还瞧不明白么?!
万岁爷对您的宠早已与当年太子不分秋毫?
太子打小就没了额娘,能够指望的也不过就是万岁爷的垂怜,如今眼见您圣宠欲隆,自己却……
太子心里不过是憋了一口气啊!怎能还对您不生妒意?!
老奴且问您一问!
您以为安茜姑娘受辱,如何还能够留命至今?!
您以为老奴舍命救了安茜,就可以逃过今日一劫?!
您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