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予抬头,好像十分真诚地看着她,“双双,这种应该不好找,看来男朋友确实和丈夫不一样。”
陈玉双:“……”
最后一句实在是暴击。
大家都在圈子里混,秦舒予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
脸色变了又变,她一把摘了手链,也不提她那男朋友了,背影十分气急败坏。
于乐秋上演狗腿子的自我修养:“我要把你的这一段英姿反复回味。”
她说得夸张,秦舒予却不显得多么得意。
陈玉双前脚才走,她的神色就飞速垂落,刚刚这一出不仅没让她心情好转,反而变得更差。
于乐秋这下才是真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拿远了秦舒予身旁的酒杯,绞尽脑汁旁敲侧击:“你上回不是说有个珠宝设计师很难约吗,现在……”
“哦,约上了,一切顺利。”
“……被你小婶家养的猫抓烂的包?”
“扔了,又买了个。”
“那,缺货的水晶茶几?”
“那个啊,换了更贵的。”
“……”
于乐秋受不了了,“谁要跟你玩真心话猜猜猜,快说今天到底怎么了?听好了我只给你一次机会,速速如实招来!”
“……”秦舒予眨了眨眼,下一秒泫然欲泣:“秋秋,你好凶啊。”
于乐秋与她对视半分钟,很想说能不能别演了她真的不吃卖惨。
包间的门在这时候开启,大门敞开,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走入。
于乐秋下意识瞥了过去。
她本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寻常的什么人,可等她看清了来者面容,瞳孔剧烈地震。
门外的男人五官轮廓精致凌厉,一身高定正装勾勒出清俊优越的身形,眉骨从尽处利落洇开墨色,俊美之余,身上又有种久居上位的冷峻气场。
这一身气势像是某种证明,在他出现后,包间内似乎都有一瞬间的噤声。
这是,这是……
她瞬间懂了秦舒予反常的原因,余光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好友,拿不准要不要在此时出声提醒。
秦舒予背对着门,还是那副可怜的模样。
她本该对身后的事情一无所觉,可于乐秋似乎有些不对。
做作的表情下意识一收,她这才注意到周围也安静得过分了。
今天的寿星是个派对动物,闹到脑子嗡嗡才是正常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室寂静,针落可闻。
能制造出这种效果的,只有……
秦舒予的脊背突然挺直。
修剪圆润的指甲陷进了手心,与此同时,她身后脚步声靠近,不急不缓,优雅从容。
距离不算太远,脚步声很快在她身后半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在背后之人开口的那刻,秦舒予下意识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掌心传来丝缕的疼痛。
这很快被证明是她的反应过度,因为那声音并不属于沈淮之:“夫人,沈总今天出差回来,接您一起回家。”
——是沈淮之的随行助理,庄满。
心头闪过的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嘲讽,秦舒予缓慢地吐出了一口气。
她有意等了一会儿,身后安安静静的,再没其他人打算开口。
心头的嗤笑加深,秦舒予闭了闭眼,转身的那刻,笑容优雅得体:“庄助理。”
庄满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抬起精致的下巴,目光精准穿过层叠水晶光,捕捉到门外那抹熟悉的修长身影。
注意到她的窥探,门外的男人撩起眼皮,偏淡的一眼,却好像是水滴穿过了厚重云层,落下的一丝冷冽雨意。
轻描淡写,疏冷漠然。
秦舒予的脊背不自觉绷得更直。
庄满又催促了一遍,秦舒予的目光从他脸上的得体亲切划过,再次落到了门口等候的沈淮之身上。
眉骨英挺,下颌清晰,多少人求而不得的顶尖金龟婿,看她时,就如在看路边一块漠不关心的石头。
——也和两个月前,没有半点差别。
秦舒予手心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
周围安静,她与沈淮之是众多视线的两个中心,吃瓜看热闹的目光慢慢多了起来。
暗流涌动。
在这安静里,秦舒予凝视着门前的男人,唇角忽然绽开一抹笑。
那笑意极温婉,语气也掐柔了,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上身,张扬嚣张被收起,成了朵温顺的菟丝花。
前后差别之大,甚至让于乐秋有些惊恐。
秦舒予神情不变,走到沈淮之身前时,声音柔得让人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好久不见,出差辛苦了。”
他们也算是久别未见。
沈淮之垂下眸光。
今天秦舒予出席别人的生日会,只低调穿了一身小礼服,口红的胭脂色擦得有些重了,黑发红唇,本该明艳得不可方物。
如果,她此时没有故意做着白花般柔弱。
眼底闪过细微的嘲弄,沈淮之的目光不带留恋的从她脸上划过。
转身疏冷,客套话都嫌多余,“回去了。”
偏凉的语气,象征着主人的感情淡漠。
秦舒予拿着包的手紧了紧。
又很快收敛好异常,抬步跟上。
这时正是晚上九点多,天色昏黑,秦舒予扫了眼车牌,认出这是沈淮之的那辆劳斯莱斯。
司机拉开车门,她正要说些什么,手一摸口袋,朝后座露出一个抱歉的神色:“手机落在里面了,稍等一下,我这就回去拿。”
沈淮之掀开眼皮,她神情不避,任由其打量。
夜间光线不好,男人坐在车里的模样变得模糊,减弱不了他的漠然。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停,意味轻慢:“不让你朋友送过来么。”
“不用了。”
晚间凉意加深,秦舒予站在夜风里,耐心急急告罄。
刚才从包厢一路到现在,已经耗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