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刚要开口,警察真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制服警察,精准找到楚禾。
众人哗然。
楚禾彻底破防:“辛桐你有病啊去报警!这事儿很光彩吗?”
辛桐微笑看向她:“有困难找警察,有危险打110,这不是基本常识?”话里多少带着几分锐气。
她不觉得这是什么小事,如果她不是钟家人,如果不是她身边有吴言,不难想象自己会遭遇什么。
“你别得意,辛桐,早晚有你哭的时候!”楚禾破罐子破摔。
警察不管这么多,简单说了两句,直接带走楚禾。
洛汀面色一沉:“辛桐,有些事要看场合。”她不反对辛桐回击,因为辛桐没错,可是,不该是这样不管不顾。
辛桐没答,将早已准备好的录音发到洛汀微信。吴言进来后,她让王玮纶交代经过,还录了音。录音文件大,发了好一阵,直到显示发送完毕,她认真回答洛汀:“洛老师,来之前这份录音我也发给了警方,后续如何都看官方,我不会干涉。”
有些人使坏防不胜防,她都能猜到如果不是她把事情闹大,团里可能为了声誉选择息事宁人,也可能反过来劝她谅解,可是,凭什么?
“受害者没有原谅施暴者的义务,洛老师。”她不笑的时候比盛毓还要冷,“我不管其他,也不管楚禾还针对过谁,在我这里,没什么给不给机会的说法。”
她没那么多时间去了解舞团的每个人,只想抓紧时间调整自己,追逐她失去的这一年时光。最简单粗暴的法子,她要让其他人知道,任何阳谋阴谋在她这儿都行不通。
洛汀:“……”感情上认同,理智站在舞团,她头大。
她是舞团少数清楚辛桐身份的人,权贵出身,背景深厚,但平时在舞团,辛桐除了有自己的司机独来独往外,没有任何特权,也从不说苦叫停。以致于她都忘记了,辛桐是钟柏谦的掌上明珠,是能让程寄洲毫无底线撑腰的人。
一场计划好好的聚餐不欢而散,盛毓从辛桐来,到她走,不发一语。她惊讶辛桐的不留情面,直觉不对,又羡慕这份无所顾忌。
辛桐明显有底气,这份底气又来自于谁?
其他人怎么想,辛桐不管,她现在只想回家。到酒店地库,开车门前,她弯腰往车窗里瞅了瞅。私密性极好的车窗,怎么看都看不清,她还想再看一眼时,车窗缓缓降落,露出那张百看不厌的帅脸。
“程寄洲,又大变活人!”她开玩笑,拉开车门直接上车。
这次程寄洲给她留好了地方,她不用挪位置。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她发现他一声不吭不说,面上还特别严肃。
又来了又来了。
辛桐侧过身抓他胳膊:“你这样整天绷着脸容易变老,本来就大我六岁,再这样下去都快翻倍了!”
程寄洲无动于衷,眼神淡淡扫过去。
辛桐冷不丁跌进他眸中的暗涌:“好吧好吧,程总,您请说。”刚刚送她去酒店,他还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现在就变脸了,真爱教训人。
程寄洲看她坐好,让吴言开车,针对她先前的简单解释,嘴上不留情面:“发现问题为什么不及时止损?是觉得自己很伟大?还是特别有能耐?”
这点辛桐要为自己辩一辩:“我不去怎么一击命中,逮到罪魁祸首?”
程寄洲:“……”她理直气壮得令人心塞。
“再说了,我很听你话了,我带吴言了。”她六岁和他经历过一次绑架,爸爸就在她身边加了保镖。后来她长大,多少有些不方便,爸爸精心为她找了女保镖,就是吴言,“今晚吴言老厉害了!”
辛桐拉松安全带,整个人趴到副驾驶的后背,开始花式夸吴言。吴言不用看就知道这会儿程寄洲肯定是气得肺都要炸了,她当然选择配合,“一般,正常发挥。”
程寄洲:“……”
辛桐满意,小心戳了戳程寄洲的胳膊,隔着薄薄的衬衣,他胳膊的线条都特别明显,“放轻松放轻松,我哪有那么傻?”她软了声音,语气都是软乎乎的,照例拿撒娇那套对付他,“会所是什么地方?那是周家的地盘,也等于是我的,这里哪个服务生不认识我?只要我那么小小的吼一声,还不是任我玩。”
程寄洲:“……”真是道理大到无可辩驳,周家的会所,他急忘了,这点她说得没有错。
他紧绷的胳膊渐渐缓和了,她趁机捏了又捏,开始占他便宜。在他转过脸前,她又“咻咻”松开。指尖还是热乎乎的,要是没有碍眼的衬衣就好了。
程寄洲平息怒气,也试图松开那根紧绷的弦,“我们再说说你带警察去酒店。”当着舞团这么多人的面,一定是造成了不小的混乱。他能想到此刻洛汀他们一定是连夜危机公关,防止事态进一步扩大。
“说什么?我不该?”辛桐彻底转过身,半靠在扶手箱,她认真看他。
程寄洲见她这么不安分的坐姿,明知有安全带,他仍握上她的手腕。她今天穿的是七分袖长裙,化着淡妆,全身上下低调得没有一个奢侈品logo,显然是细心收拾过。所以,她也很重视这场破冰聚餐。
许多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原本想告诉她舞团的人际关系,教她在以身涉险前至少给洛汀打个电话说明情况,给舞团充足的应对时间。她毕竟还在舞团,不可能闹得太难堪,即便要出手收拾,也是他来。
程寄洲感觉到掌心的脉搏,她心跳很快,今晚也确实受惊了,“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他转念一想,辛桐从小就是家里的掌中宝,她长这么大,无论是酒会还是聚会,她就从没等过谁,更没人管过她,她没有这意识,随心所欲惯了也正常。再往长远点想,他也不希望她因此改变,变得瞻前顾后。
算了,反正有他在,总不会让她吃亏。
但不管如何:“没有下一次,有事一定提前告诉我。”
辛桐觉得手腕特别烫,又舍不得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