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绾姐,能不能不提小青?”
秦氏说:“旺财,媳妇迷不打紧,女孩相貌只是一个方面,假如毓姐的父亲、就是那位游方道士,净做些缺德的事,毓姐长的再好,也不能做我们家的媳妇,你说是不是?”
旺财低头沉思,低声道:“可也是!”
一身衣服引出这么多话来,董纭纳闷,绾姐和旺财在那所大院里遇到的都是些啥人,人都回到家了,提起那些人来,兴致还是如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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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两辆马车向着玉泉观方向驶去,按说一路无话,路过曹氏马车店时,站在路边的曹店主远远的认出前面赶车的董纭,热情的打着招呼,曹店主问:“现在还不到约定打虎的时间,你们一家人去哪里?”
董纭实话实说,“现在家里没啥事,娘亲不放心,一家人去玉泉观看看绥弟。”
有了上次在蒲凡斋见面的经历,曹店主认为董姓父子还可以,非常热情的留大家到店里坐坐。
盛情难却。
车上除了秦氏、绾姐以外,曹店主与大家都见过面,当董绾从车上下来站在曹店主面前时,曹店主一时愣了神,指着董绾问:“无尘小道长,你是什么时候回的董家庄?老夫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是站在路边迎来送往,我怎么没看见你路过这里?”
大家意识到,曹店主把绾姐当成了绥弟,董纭赶忙给曹店主做了介绍,具体细节不予赘述。
董先鸣一行几人在马车店吃了午饭,期间,秦氏到后院看了看曹店主前不久刚添的孙子。
与曹店主挥手告别,大家继续赶路,看到曹店主白胖白胖的孙子,秦氏想到了先喧家前不久生下的小男孩,想起了她给娃娃的那个护身符,秦氏心生惭愧,若不是旺财和绥儿从荆棘岗带回灵智,压在娃娃身上,三弟家的娃娃与曹店主的孙子一样,都能正常的生长。
惭愧加伤心,秦氏抹了一把泪水,碰巧被坐在身边的绾姐看到,绾姐问:“娘亲,你咋哭了?”
这件事,只有旺财、绾姐、绥儿知道,而且曾约定不能再告诉他人。
秦氏搪塞道:“没哭,眯眼了,一会儿就好。”
绾姐以为娘亲还在为母女深夜说的那些话伤心,一阵窃喜,心说:“看来娘亲真为自己着急了!只要娘亲着急,自己与旺财的事就不会拖得太久!”
为了赶在太阳落山前走出荆棘岗,董纭和董纬不时挥动马鞭,催促着马儿快跑,还算顺利,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丈高时,他们路过了荆棘岗。
路过荆棘岗时,董纭主动给娘亲和绾姐介绍荆棘岗的一些情况,想到先喧家的孩子,秦氏说:“从玉泉观回去后,你就在村里多跑动跑动,召集村上的青壮年都来打虎。像这样一个害人的地方,早该铲除!从这里游荡出去的灵智,不知害了多少家庭。”
董纭没想到娘亲如此开通,惊讶道:“娘亲,你就不担心老虎伤人?”
秦氏说:“要说不担心,那是瞎话。老虎也是生灵,只要人足够多,老虎也害怕!”
董家庄到玉泉观二百里路,过了荆棘岗,路程过了一多半,往前再没有危险路段。紧赶慢赶,都是接近半夜到达,考虑到半夜进玉泉观多有不便,董氏父子商议不再着急赶路,到玉泉观附近路边找一马车店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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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拂晓,他们赶到玉泉观,远远望见师父与董绥,在蒲凡斋后面的空地上练习拳脚功夫。
旺财跳下马车,紧紧抱住布袋,快步跑向师父。
昱凡道长和董绥早早听到了马车铃声,纳闷这么早为何有马车到来。
旺财跑的飞快,带起些许尘土,到了近前,见是旺财,昱凡道长先是一愣,缓过神来后,惊问:“旺财,怎么是你?后面马车上坐的是何人?”
见到旺财,董绥很是激动,“旺财,你去哪里了?”
旺财并未回话,只是将布袋交给董绥,扑通一声跪倒在昱凡道长面前,委屈、惭愧、内疚,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泪水禁不住哗哗流了下来,哭声道:“师父,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听您的话,安心学习道术,您收下我吧。”
旺财离开的这些天,昱凡也在反思,三年前董先鸣将旺财和董绥托付给自己,两个孩子各方面都没有长进,自己疏于管教是主要原因之一。旺财事先不告知师父,两次擅自离开道观,有错在先,但毕竟是个孩子,特别是旺财留下的那封信,情真意切,昱凡读后很是动容,在内心狠狠的责怪自己一番,尤其是旺财不知去向的这些天,昱凡为旺财担着心。
此刻看见旺财跪在面前,犹如一件宝贝失而复得,很是欣慰,虽然旺财还远未达到好宝贝的地步,但他毕竟曾是自己的徒弟,也曾让自己爱恨交加。
昱凡俯身,双手握住旺财的胳膊,本想说徒儿起来,转念一想,旺财毕竟被自己逐出师门,在没有重新收下之前,叫徒儿有些不妥,“旺财,快起来,这些天你去哪里了,可否受了委屈?有话起来好好说!”
此时,董纬董纭赶的马车来到近前,马车带起的尘土让大家睁不开眼。董纬跳下马车,并不是首先和昱凡道长打招呼,而是高喊道:“绥弟,快看,谁来看你了?看看车上坐的是谁?”
穿越而来的董绥,其认知完全融入了并适应了那个朝代,相关的亲情、友情、师徒情等各种情感,完全达到了无缝衔接。
董绥不顾飞扬的尘土,睁大眼睛望向两辆马车,当看清来人都是董家庄的亲人时,尤其是看到前面车厢里的娘亲,被清晨的冷风吹得面色发紫时,因为激动,董绥的双眼噙满泪水,他将布袋放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奔向亲人,“娘亲,爹爹,你们怎么大清早来了?是走了一夜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