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长方体,往带来的小马扎上一坐,在脸部的土墙位置开出两只眼,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坐在桥下往外看。
可惜的是,今天经过平江大桥的人不多。
可能是逃亡的高峰过去,往这边来的人少了。
张少达等的昏昏欲睡,都想搬着马扎回去了,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对话--
“老盛,已经过桥了,这里就是鹏城了吧?”
“没错,这就是。”
“咱老大要是没回来怎么办?”
“我分析老大肯定会回来,苏城他们家都已经没人了,不回这儿回哪儿?”
“也是,他跟嫂子那么恩爱,他岳父家还有......卧槽,什么玩意?”
为了省油,汽车里面没有开空调,因此车窗是打开的。坐在副驾驶的男人无端被一块土坷垃袭击,立刻警惕的掏出身上的枪。
驾驶座的老盛则直接按下关窗键,其实他应该踩刹车赶紧离开,可是没办法,前面有人,开不动。
嗖嗖!
又两个土坷垃袭来,但因这次提前有了准备,虽然在车里空间有限,两人还是躲开了。
老盛一双虎目蹭的瞪向土格拉过来的方向--位于平江大桥下面右侧的一棵大柳树。
“小人,树上有东西。”
被叫小人的战友咬牙切齿低吼,“我他妈看见了,再强调一遍,别他妈叫老子小人。”
此人姓任,叫任彬。
一开始加入他们战团时,有一次江明朗在食堂遇见忘了他叫什么名,就顺口喊了小任,之后就被战友叫成小人了。
“行,不叫就不叫,你一个人行不行?”
“等着吧,见到老大请他喝龙凤汤。”
车子还在缓慢前行,但任彬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
今天经过大桥的人不多,开车的更少,此时在他们汽车前后,都是一脸疲惫加麻木的步行幸存者。
任彬下车朝那棵柳树摸去时,老盛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一条大蛇会用土坷垃砸人吗?
就算它会,可为什么要通过窗户砸他俩?而不是砸外面的幸存者?
不对......
用土坷垃袭击他俩的不是大蛇。
此时坐在长方体中的张少达都懵了,卧槽,什么时候旁边的大柳树上来了个邻居?
妈的他竟然没察觉!
难道是被老盛和任彬这俩没脑子的瘪犊子给气的,把他的警惕性给气没了?
嗯,一定是这样。
张少达扭头在侧边开了个洞,看了眼那条蛇的长度和粗细,心想任彬要是连这玩意都打不死,回头看他怎么收拾他。
不过这想法刚从脑中闪过,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看任彬快要摸近柳树,跟大蛇对上,忙眨了下眼,只听嘭的一声,任彬一脑袋撞到了土墙上。
下桥后立刻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停好车,然后刚下车的老盛:???
卧槽,这大蛇是土系?
不能吧?
老盛一脸茫然,而比他更茫然的是任彬,他撞的脑袋有点晕。
“小人你怎么样?”
老盛二话不说,风一般到任彬身边,然后火速把他给拎了回来。
看着额头被撞的通红的战友,嫌弃的撇了撇嘴,“你反应是不是太慢了?等见了老大,估计得罚你负重五公里。”
“滚你妈的蛋,是老子反应慢?是那墙莫名其妙突然出来的。”
两人就这么说话的工夫其实已经背靠背在观察四周了,他们的动作完全是一种遇到危险时的条件反射。
即便如此还是被张少达给嫌弃了。
分开几个月,这俩瘪犊子肯定偷懒了。
“老盛,你看这里......”
扫了一圈,任彬终于发现有一处很奇怪,他指着距离大柳树约莫十米的一个土堆,不对,也不是土堆。四四方方的土墙围着,朝向公路的那一面还有两个......咦?看花眼了吗?刚才看着还有两个洞,怎么这会没有了?
“这啥玩意?”
老盛认认真真看着眼前的长方体,再看一眼平江大桥,再看一眼长方体。
肯定道,“地界,鹏城跟平城的地界!”
“地界?”
“对啊,你看平江大桥既然占了‘平’这个字,那就说明它是属于平城的。但一下桥就到了鹏城,可不得有个地界做区分么,就是从这个长方体开始往北,属于鹏城。”
任彬听了不由点头,“有道理。”
长方体里面的张少达听了也不由点头:分析的很对嘛!
不对.......很对个屁啊!
不躲了,出来会会这俩瘪犊子。
“你确定是地界?”
“确定啊,怎么不确定。”老盛说完还拍了任彬一下,“要不是地界,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然而任彬却只瞪大眼看着他,麻木的开口,“刚刚那句话不是我说的。”
嗯?
两人唰的重新背靠背,一个手里拿刀,一个手里拿枪,警惕的向四周扫视。
张少达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俩兔崽子,到现在了还没发现这里面有人?
老盛还想负重五公里,美的他!
十公里都不算完。
张少达是班长,巧了,两人全是他手下。
老盛和任彬扫视一圈没发现异常,然后把目光又重新投向长方体。
就在这时,眼前形成长方体的土墙突然无声无息消失了,紧跟着出现的是一名坐在小马扎上、屈着两条大长腿的黑脸男青年。
任彬眨了眨眼,用胳膊肘捣了捣老盛,小小声的说,“老盛,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看到咱班长了呢?”
“我、我也看到了。”
两人盯着张少达不动,张少达看着两人嗤笑了声,“怎么不吭声了?刚刚聊的不是挺热火的吗?”
“班、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