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午后的清风,格外的惬意。
客轮在江面上航行,江水拍打着船舷,声音一阵一阵的,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汽笛的声响,应该是遇到其他的航船相互打招呼。
再有二十分钟,就要抵达港口了。
货船要比客轮晚一个小时抵达临城,因此他打算不直接回公司,而是留在港口将货物卸船之后再回去。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生匆匆登上悬梯向他走来。
“请问您是殷勇国殷先生吗?”
殷勇国有些诧异地看着服务生:“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服务生微微躬身:“殷先生,是这样的,船上有您的一封电报!”
殷勇国更加纳闷了,自己的电报怎么会发到船上来?
“哪里发来的?”
服务生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您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吧。”
“为什么不直接带来?”
服务生面露尴尬:“客船是不提供电报服务的,根据船上的规定,您要是想看就得付费。”
为了方便联系,很多船只上都装有电台。
当然了,都是在有关部门进行备案的,毕竟电台属于管制设备。
服务生这么说也有道理,船上的电台是为了航行通讯联络而设的,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普通的乘客使用。
若是乘客想使用的话,也不是不行,按照规定收取一定的费用,这样双方都方便。
“收费,没有问题,前面带路。”殷勇国意识到这封电报不简单。
“殷先生,请跟我来!”
临城码头,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码头内大大小小的船只几乎停满了,一个个浪头涌来,就像是滚水中翻腾的饺子。
方如今的耳畔不住地传来船老大们吆喝的声音,搬运工人们整齐划一的号子声,伴着江风能传出去老远的距离。
可是,他的心思并没有在欣赏这一派景象上,缓缓抬起头,目光透过驾驶舱的玻璃望向东侧的江面。
上海来的船只都会从这个方向驶过来。
行动人员已经暗中控制了整个港口,即将驶入的船只都在监控之中。
方如今的面前摆着一张航运时刻表,上面记录着全天进出港的大小船只情况。
再有二十分钟,即将有一艘中型客轮靠港,这也是殷勇国最有可能乘坐的一艘客轮了,因为下一班客轮要在接近傍晚时才能抵达。
殷勇国在从临城出发前曾经说过,他要赶在下班前抵达临城并向唐经理汇报出差的情况。
“老纪,上海那边的船票查的怎么样了?”
纪成林就站在方如今的身后,回答道:“已经跟上海区联系上了,但是调查需要时间。”
这个年代的车船票极少有实名购买的,但方如今并不想放弃任何的机会。
他招手将负责港口调度的负责人叫了过来,问道:“即将靠港的这艘客轮上有没有电台之类的通讯设备?”
“有的,是去年新配的电台。”
“你继续让港口停泊码头处于饱和状态,拖延这艘客轮的靠港时间,明白吗?”
“请长官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对于调度人员而言,这并不是问题。
“有客船上电台的频率吗?”
“有,所有配备电台的船只联络频率在我们这里都有备案,有时候他们靠港的时候也会和我们提前联络确认是否有空着的泊位。长官,是不是现在就通知他们暂缓停靠码头?”
“那倒不用,等看到客船了再说。”
负责人不明所以,又不敢问。
他不知道为什么临城军事情报站的人突然来到了码头,临时接管了码头的控制权,甚至不能和外界随意联系。
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老纪,马上对即将到港的所有船只的电台进行监听。”
“是!”
在今天到港的船只大概有三十几艘,立即有行动队员将电台的呼号频率通过电话告知了站里的电讯组。
在站长亲自命令下,电讯组也是全力配合行动组的行动。
方如今关于监听电台的命令很快就起到了效果。
电讯组打来了电话,有人用明码发报给傍晚即将到港的那艘客轮,收报人正是殷勇国,而电文的内容是家里老舅出事了,让他想办法赶回去。
殷勇国的背景资料,方如今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他老家根本没有什么老舅。
这封电报是通风报信的。
是他的同伙,还是另有其人?
难道殷勇国乘坐的是傍晚那班船?
“即将到港的这艘客轮呢?”
“电台处于静默状态,目前没有监听到有电报往来!”负责联络的行动队员说,“组长,还有个事情需要向您汇报。”
“讲!”
“这样的电报也曾经发给过其他的客船,包括今天夜里十点多和十二点多到港的。”
方如今恍然大悟,发报的人肯定也不知道殷勇国具体乘坐哪条船,这才采用了类似群发消息的手法通知殷勇国立即撤离。
“发报的电台锁定了吗?”
“是乘风货运一家下属分公司的商用电台。”
“乘风货运?”这下方如今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终究还是乘风货运出了问题,他第一时间怀疑的就是唐经理,也只有唐经理知道殷勇国被调查的真实原因。
也只有唐经理这样的业内人士,能够拿到各个轮船的电台频率呼号。
“老纪,你马上派人去控制唐经理!要快!”
一旁的武卫道:“等一等,从这里到乘风货运公司起码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这还是保守计算的,你的人到了那里,人家早就跑了。”
方如今微微皱眉,纪成林很是不满道:“老武,少说风凉话,有办法快说!”
“机动分队驻地距离乘风货运公司不远,家里还有几个值班的兄弟,若是方组长信得过我,我可以派家里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