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快看!”蝉衣突然拉了陈韶一把。
陈韶顺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刘德明正在指挥他爹和一众上了年纪的百姓将木头架到三巷和五巷地陷的两头。
“这边也有!”蝉衣往后看了几眼,又伸手拉陈韶。
陈韶再次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许显民和孙棋在七巷和九巷也指挥着一众百姓不断地调整着木头摆放的位置。从那些木头的摆放位置来看,就是在给通道搭桥,以防万一。
陈韶忍不住笑了。
走到地陷的位置,跟着搭把手,将木头摆放好后,陈韶来回走了两遍。都是差不多粗细的木头,三根并成一排,很是稳固。但想到走木桥的还有不少老人和孩子,陈韶往底下看一看后,提醒道:“虽然很牢固,但为防万一,还是需要找粗麻绳来将这些木头捆一捆。”
“大人放心吧,”刘德明拿着一捆粗麻绳道,“我们早就想到了。”
陈韶夸道:“不错。”
看他绳子捆得有模有样,陈韶便转道去了七巷和九巷。七巷和九巷的木头也已经调整好位置,留着几个人捆木头后,许显民和孙棋已经换到了十一巷和十三巷。陈韶追到十一巷,孙棋看到她,一边朝她走来,一边继续指挥着人干活,等走到近前,不等她问,又先一步道:“早上显民无意看到这些巷道人来人往,少有人肯绕路或是借路,担心再出现三巷和五巷的情况,就找我和德明商讨着给各个巷道架一座桥。德明跟他爹说后,他爹过来看了一回,也认为得架桥,找了一回大人没找到,就先自作主张了。”
说完这些,看到木头已经摆到正确的位置,他赶紧跑回去,在木头桥上走了两个来回后,说道:“留两个人绑木头固定,其余人去十五巷。”
“没木头了。”有百姓说道。
“那就先去拖木头。”孙棋顺势说道。
等百姓们吆喝着走后,他又回来接着说道:“这些木头都是在安山那一片砍伐的,附近没那么多的树可供挑选。”
说完,不给陈韶开口的机会,他又说:“我们三个已经看好了,回头填这下面的通道时,可以用那边的乱石,如果不够,还有个石嵬陂,石头比泥巴稳固,填起来也更快。我们三个为此简单地算了一下,要是能够组织三五百人,用不上十天半月就能填起来。真要有这效率了,那茅草屋也不用急着盖了。”
他在说这些时,陈韶就看着他。
经过几个月的劳作,无论是他,还是刘德明,又或是那些学子,肤色都黑了不少不说,身上的书生气及麻木也几乎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除了越来越硬朗的身体外,还有越来越强大的自信与从容。
“这些只是我们的一点想法,”孙棋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一挠脑袋道,“适不适用,还得大人拿个主意。”
“适不适用,只有用了才知道。”陈韶道,“这样吧,填通道的事,我依旧交给你们三个负责,至于填坑的人,朱家、顾家、范家那些关着的人会过来充当劳役,要怎么指使他们,你自己想办法。同时,我会让王当家在旁边盯着,你们要是拿不定主意或者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找他商讨。”
说着,她回头看一眼茅草屋的方向,“至于那边盖多少合适,你们也自己斟酌。”
孙棋称好。
由不得他们不表现,张儒沅、常思几个将来的路都被安排好了,而他们还没有音信。问,肯定是不敢问的,只能多做事,以期能入她眼了。
陈韶头还有些沉闷,并未看出他的心思,又去九巷看了一圈后,便又回了太守府。
既然他们自愿担起了救灾的责任,她自然要给他们这个表现且锻炼的机会。
“这出去锻炼了几个月,做事是越来越面面俱到了。”蝉衣将炭炉搬过来,笑着问道,“可想好要如何安顿他们了?”
陈韶伸手烤火:“你有想法?”
“我要是有想法,肯定直接说了。”蝉衣道,“就是没有,才要问公子呢。”
陈韶想一想说道:“法曹、户曹、仓曹还得再安排几个人过去,不能全交给张儒沅他们。”
蝉衣点头:“他们几个做事的确没有刘德明他们周到,远的不说,就说这次地陷,他们就跟着书玉去了一回石牌楼,去了虽也在帮忙,但基本是叫他们做什么,他们才做什么,没有像刘德明他们那样锻炼过,很多时候还做不了。天黑公子让他们第二日不用过去了,他们后边就当真没有再过去。”
蝉衣说完,看她没有回应,偏头看时,才发现她单手支着脑袋,神色厌厌的,无半分精神,不由提醒:“公子要不要眯一会儿?”
“先坐一会儿再说。”陈韶捏一捏眉心,又喝了两杯茶后,到底觉得不舒服,还是回屋去睡了大半个时辰,醒来喝了两碗汤药,才总算是缓过了神。
“让傅九备马车吧,去惠民药铺。”吃过饭,稍稍歇一歇,陈韶起身,边往外走边道,“把那十八对脚印带上。”
那十八对脚印,即趁夜搬空方叔家地窖兵器的人,是她救援那几日抽空画出来的。虽然鲍承乐说是韩自厚,但他毕竟只是猜测,是不是,还得等刘子壮他们打探的结果,而他们要打探多久,还是未知数。
她等不起。
先不论前朝太子党为何要派暗卫行刺蝉衣,单从这个举动来分析,她能想到的可能只有一个:辅国大将军的人快到洪源郡了。
如果搬那些武器的人当真是韩自厚,尽早确定下来,等辅国大将军的人到了,未尝不可利用他们前去清剿。
而最快确定他们身份的办法,无疑是画像,找见过他们的人画像。
救出来的八人,小女孩年纪太小,很难表达清楚,这几日又闹着找爹娘和哥哥,暂时撇开不论,剩余七人当中,有四人重伤,陈韶也没有打扰他们,跟剩下的三人反复询问,又反复调整,勉强画出来六幅画像后,陈韶又马不停蹄地回到石牌楼,找到地陷当日曾询问过的那些人反复询问,最后,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