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我一本正经地对着手机说话。
小周处在状况外,茫然问道:“我说什么呀梁总……不是您让我打过来的吗?”
“怎么回事?我前几天就告诉过他们下周之前必须把资料都整理出来。”我板着脸,顺势从通道里走出去绕到外面,边走边装模作样地回身挥手让他们先进去。
“梁总……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不想听解释,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不顾小周的迷茫,坚持自言自语说着令他摸不着头脑的话,“下周一如果我还看不到结果,就直接把这个项目砍掉,项目组所有人都……”我贴在转角的树后,只露出眼睛,悄悄观察里面的情况。
“梁总,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我现在就过去!”
确定了他们几个都在往里走,我便不再演戏,恢复了本来面目:“没事,在家待着吧你。”不等小周喊冤我就挂了电话,一个人安逸地坐到隔壁的长椅上休息。
过山车沿着轨道向上攀爬,尖叫声卷土重来。我靠着椅背,仰面朝天,尽情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小风飕飕,草香沁脾,万里无云的蓝天猛地闯入一张戴着口罩的脸,口罩上边是一双温柔且有神的眼睛。
“电话打完了?”
我惊坐起,扭头看着椅子后面的人:“你怎么……”
过山车从头顶疾驰而过,楚耀白却稳稳当当地站在我面前。
“我没上去。”他走到椅子前坐下,“你是不是……不敢坐过山车?”
“我……”
“从海盗船下来就感觉你脸色不太好,刚刚排队也是一直魂不守舍。”
我抿了抿唇,长舒一口气:“不愧是专业的。既然你都看出来了,我就不演了。”我又靠回椅背上,懒洋洋地坐着。
楚耀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侃道:“想不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梁总也会有害怕的东西。”
“我从小就怕这些。”我无聊地把帽子的线绳在手指上缠了好几圈,“有一次学校春游去游乐园,几个同学非要玩那个什么大摆锤,就是那种会转来转去的。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排队的时候听到前面的人说以前看到过一个新闻,有个人在过山车上心脏病发作,没人发现,又下不来,就死在上面了,他的手就这样甩来甩去。”我两手向前伸,手臂波浪式摆动,模仿着记忆里的动作。
楚耀白笑得没停过,但还是认真听我说下去。
“听完之后我就在想我会不会也吓死在上面,脑子里都是我在半空中甩手臂的画面,可是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硬是把我给拽上去了。后来那个大摆锤只要一从空中往下落我就因为失重感忍不住尖叫,往上飞的时候倒是还好,我同学就在旁边大声跟我说‘你能不能别一下叫一下不叫的,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望着过山车慢慢驶回起点,站起来做准备。
“从那以后我就有心理阴影了,游乐园里那些会飞的设施我基本都躲得远远的。”
楚耀白也看了看那头,又转过脸看着我:“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们说?”
“弱点当然要小心藏好。”
“这怎么是弱点呢,明明很可爱啊。”他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的鸡皮疙瘩毫无防备地冒了出来。
我低头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他,忍住了给他一记大摆捶的冲动:“行了,马屁拍过头就不真了。”
“我说的都——”
“梦梦!”阮湘湘飞奔过来,关切地问道:“没事吧?!看你电话里好像在说什么很严重的事。”
顾宇承大步流星地跟了过来,霍醒言也带着方瑶姗姗走来。
“哦……”我和楚耀白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公司里的小问题。”
“没事就好。”她点了点头。
霍醒言不作声地看着我跟楚耀白,深邃的眸子让人难以捉摸。
“吃饭去吧?”为了防止他们多问,我主动转移了话题。
正值饭点,即使是专挑我刺的顾宇承也欣然默许了我的提议。
我们照着地图找到了园区内最近的主题餐厅,阮湘湘和楚耀白奋不顾身地穿过餐厅的自动门,被我抓住衣服上的帽子一手一个给提溜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