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和五年秋,王安颜成为京城一个小小的九品官,跟在几位大人身边学习,每每遇见一同高中的丰揽云,他都要作礼。
彼时,鹿溪已经靠着狼人杀学院西席的身份收了不少弟子,金益和光乐的学生们也靠着灵活的思辨能力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里,在朝堂上也渐渐有人替这两个地方说话。
王安颜坐了大半年的冷板凳,不是没有羡慕过丰揽云的出身,羡慕过章承的才情,前者背靠大学士丰耀在朝堂上如鱼得水,后者因着今科状元的身份拜入曲丞相门下,娶了曲丞相的小女儿巩固地位,也映入了皇上的眼帘。
而他呢,在这俩人的映衬下都要渐渐淡出众人的视野了,没想到这样一件事情的转折,又让朝堂上下众人注意到了,他依旧是那个在狼人杀场上惊艳四座的探花郎!
万和六年春,贯穿整个衍朝南北的长河决堤,淹死了两岸上万民夫,而家住在青渔村的王安颜略懂水性,他的一篇治水的文章交了上去,被丞相看中,直接呈到了皇上面前:
我们的万和帝终于想起来了这个新晋的探花郎,想不到他居然在治水上还有这样的一番见识,立即传召入宫,封了个河官。
王安颜头一回被委以重任,属实是有些惶恐,好在他的身边还有丰揽云这样的好友为他指点迷津。
这不,朝会刚一结束,丰揽云立马勾着他的肩,拉着王安颜往茶楼的方向走去。
“安颜兄,想不到你居然还懂得治水,连皇上和曲丞相看了你那篇文章都说好,可见你是有真本事儿的!”
王安颜连连作礼,“不敢不敢,我这只不过是一店小小的拙见而已,能报效朝廷,做个有用的人,为百姓略尽绵薄之力已经知足了。”
“诶,安颜兄不要急着否定自己,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是吧,安颜兄?”
王安颜笑笑,没说话,只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赶巧了,在这儿遇上了同样来喝茶的岳洲白,岳洲白抢先一步,“真巧,揽云兄,安颜兄,在这儿遇上了你们,介意我坐下同你们一道喝茶不?”
两人都十分大方地让出了身边的位置,给岳洲白腾地方。
他们如今可不敢怠慢岳洲白,都是同一年科举高中的考生,只有岳洲白,凭借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直接入了太医院,不跟他们玩了——还在朝堂之上你争我吵。
提起岳洲白来,也是一个让所有衍朝上下都觉得神奇的人物,明明凭借着一局狼人杀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可打那儿之后,他就把自己藏起来了。
问,就是在学习医术!
还曰,“饭无食,冻无衣,人不可无药也!”
“那都是外人过誉了,比起咱们同年中进士的考生来,我这个小小的太医算不得什么的。”
丰揽云连连给两位仁兄续茶,“来,这家万字楼的茶可是京中一绝,今儿我请客!”
王安颜脸上一愣,本来他想今儿遇见友人,他花钱请客的,正要起身,丰揽云拍了拍他,他感受到了来自丰大公子的关爱,也就收下了他的善意,没有再多加推辞。
三人从当年在狼人杀学院相识聊起,天南海北,聊到了如今的衍朝:
真可谓是一片光明的前景啊!
狼人杀学院突起,为衍朝带了了无数人才,靠着君臣一体的信任,将整个衍朝上下治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引来了外国番邦的朝见。
想当初他们考进士的那一年,正是狼人杀学院刚刚进入所有平头百姓的生活之中,不少人还在调侃,说这狼人杀真的是没什么意思,那些守旧的老臣们也纷纷站出来反对,可是如今呢?
狼人杀学院已经开了快一年了,多少在狼人杀学院上过课的学子,紧接着又进入了朝堂之中,还在庙堂之上大放异彩,狠狠打了那些唱衰狼人杀的人的脸。
......
王安颜和岳洲白,丰揽云这二人聊了大半个时辰,瞅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就起身告辞了,他已向皇上请旨,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洪水肆虐的地方赈灾,但在此之前,他还想要去见一个人……
此刻,水月庐中,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从院中传出
鹿溪刚刚下了课,从狼人杀学院中回来,脑子里还在想着,最近的这些新晋的狼人杀学子,脑子是转的一个比一个快了,比起从前,她刚刚来到衍朝,带着皇上跟后宫的妃嫔们玩的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就拿今天的这个新手九人局来说吧,悍跳狼那玩得是真可以,直接抢了预言家的警徽,如果是玩了狼人杀很长一段时间的他们来说,这么玩倒是属实正常,但是今儿的这一群学子是新人,才刚刚接触狼人杀,上过一节课而已,就能出来悍跳,直接抢了预言家的警徽当上警长,确实脑子转得很快!
鹿溪脑子里还在想着今儿那一局新手九人局狼人杀,狼人确实配合打得很好,没想到一不留神就迎面差点撞上了王安颜,她脚步一顿,轻声唤了一句,“王安颜?”
王安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报以微笑,才转身,“是我,鹿西席近来可好?”
鹿溪将手中的书卷拿向了另外一侧,随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探花郎不介意的话,不妨进去坐坐?”
王安颜也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静静地这样两个人一起,面对面站着说过话了,他有些想念从前在狼人杀学院的日子,那是他为数不多,不用思考他的未来的日子,是他触手可及能真正感知到的生活……
直到鹿溪的声音把他拉回到了现实之中,“王安颜?”
王安颜才回过神来,“多谢鹿西席,我,我还是不进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