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事情,说开了,并不代表放下了。
虽然司空净说她可以留在府上,可是梅殊还是执意告辞。
司空净见她要走,他起身喊住她:“沈流灯。”
梅殊回头看他,眉眼冷艳:“你还有事?”
“你住在哪里?”司空净问。
梅殊抿唇不语,这才想起她一离开男主,时间就会飞速流逝,她不能让司空净娶沈流灯,看来必须要留下来才行。
司空净见她不说话,他上前两步,脸上又露出那种温润柔和的表情:“流灯,你可以住在府上,这里的一切,你都熟悉,府上的奴仆都是我的人,你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你的身份。”
梅殊听他这么说,她语气有些嘲讽地开口:“正是因为对这里熟悉,我才膈应。”
司空净神色一僵。
“司空净,说到底,我们俩其实是仇人吧,你留我在府上,就不怕我为了报复你,把你杀了吗?”梅殊冷冷开口。
“你不会的。”他说。
梅殊挑眉,有些惊讶。
“我刚刚就说了,你若是真的想杀我,早就动手了,我又如何还能活到今日。”司空净又笑了起来,眼神里的笑意看起来很真实。
“只要你敢娶沈流灯,我就杀了你。”梅殊满眼凌厉,“司空净,我说到做到。”
“我知道了,你不用反复强调。”司空净轻笑。
梅殊这才没有多说什么。
“那你是答应留下来了吗?”司空净又问。
梅殊默认地点了点头:“我的确没有地方可以去。”
司空净的表情轻松了一些,他伸手做出“请”的手势:“跟我来。”
“不用,你让千护给我随便安排一个房间就是。”梅殊淡淡开口。
司空净笑容不变:“怎么,怕我伤害你?”
“我怕你?”梅殊冷哼,“你能拿我怎么样呢,反正我已经死了,你就算对我做什么,我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淡,丝毫毫不在意,可是司空净的眼神却黯淡了下去,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在前面引路,梅殊跟在他后面,两个人一路无话。
虽然梅殊说随便安排就好,可是司空净还是带她去了曾经沈流灯住的轻水阁,那阁楼是一般着地一半在水上,此时正是四月,荷塘里的荷叶有的舒展开了,有的却才露头角,岸边柳枝随风飘舞,十分有情致。
梅殊看见那阁楼时,她语气有些不好:“不是说了吗,随便给我安排。”
“你以前住这儿,对这里最熟悉,不好吗?”司空净说。
梅殊冷哼:“这阁楼是给你未来的妃子住的,我不住。”
司空净回头看她,笑容很浅:“流灯,虽然你我之间,闹得你死我活,深仇大恨,可是你不能否认,你是我的妻子……”
他这话还没有说完,梅殊就直接踢了一块路边的石头过去,那石头砸在他身上,立刻就在他白袍上留下个印子。
“再说这种话,我就弄死你,”梅殊满眼不耐,“司空净,我不杀你,不代表我不能杀你,你别忘了,我上辈子是怎么吸干你的血的。”
司空净的表情也冷了下来,他看着梅殊,拳头逐渐攥紧。
梅殊靠近他,盯着他的脸,她眼波流转,满眼威胁:“我告诉你,我留在你府里,就是为了盯着你,防止你娶沈流灯,你别给我玩那些虚情假意,我没兴趣,也觉得无聊。你我之间如今还能和平相处,完全就是因为我想今生的沈流灯能够平平安安自由自在地活下去,而不是嫁给你这种畜生,否则,司空净,就凭你为了沈流筝让我换血两次,我都可以让你死上千百次。”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司空净没有带梅殊近水阁,他把她带去了自己的院子,让她住进了偏房,看着梅殊那皱起来能够夹死苍蝇的眉头,他冷淡开口道:“沈流灯,你说的对,你我之间,的确没什么好维持的关系了,我让你住在这里,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方便你盯着我,如果我违背你的意思,你可以随时杀了我,怎么样?”
梅殊坐在椅子上,她取下面纱,露出她那苍白冷艳的脸,她回头看着他,黑色瞳孔幽幽无神:“最好像你说的那样,事成之后,你我之间,再也不复相见。”
司空净负在身后的手猛的攥紧,他的脸上却露出温润的笑容,眉眼带笑:“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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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春色微凉。
轩窗敞着,梅殊坐在窗前的小榻上,她双手放在桌子上,眼睛无神地盯着手里的书,其实她也没看,在脑子跟着5252看电影呢。
房门被敲响的时候,梅殊才跳脱出来:“谁?”
房门被推开,司空净里拿着托盘,缓缓走了进来。
他入目,便是一身红裙坐在烛光下的梅殊,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虽然那脸色惨白如纸,不似活人,可是却还是很漂亮。
“你来干什么?”梅殊冷道。
司空净走过来,把托盘放她面前,梅殊立刻就嗅到了那血液的鲜味。
“新鲜的,是鹿血。”司空净说,“今天下午我让人去新采的。”
梅殊看着那碗里的猩红,她抬头看他:“你倒是有心了。”
司空净在她面前坐下,把碗推到她面前:“喝吧。”
梅殊也不客气,她端起那碗鹿血,一饮而尽。血色停留在她唇角,她舔舐干净,一抬头,就看司空净怔怔盯着自己。
梅殊蹙眉:“你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