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你们太肥了
比潘岳还要抓狂的是倒王一派的文官们,「是杨首辅提议启用王振?」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不会错的,他亲耳听到杨首辅与陛下提议的。」
「杨首辅这是要晚节不保啊!」
「莫非王振手里有杨首辅的把柄?」
「杨首辅有什麽把柄?杨稷?哼,他可以是王振的把柄,也可以是我们的。」
「没错,杨稷的风评可不好,派人去吉安调查。」
「所以杨首辅这是知道杨稷的为人行事了?嗤,看来,杨首辅也不像传说中的那般清廉公正嘛。」
众人不语,只是目光流转间,对杨士奇多了两分轻蔑。
薛瑄出狱,潘洪在一旁围观:「薛大人,你若出去遇见我家的两个小子,一定让他们回大同去,不要留在京城。」
薛瑄:「潘兄唤我敬轩便可,我现在已经被革职,不是官员了。」
潘洪一口应下,然后道:「潘某字伯正。」
薛瑄叫了他一声「伯正」便行礼离开。
潘洪依依不舍的扒拉着门口目送他离开。
隔壁牢房的人见他半天不收回目光,就道:「别看了,你这辈子是出不去了。」
潘洪收回视线,问道:「林大人被关在诏狱有六年了吧?」
林大人沉默。
潘洪就叹气道:「我被关六天了,度日如年,也如六年一般。」
林大人咬牙切齿:「你讽我?」
潘洪一脸真诚:「林大人您想多了,我是敬佩您,毕竟我才待了六天,就好比待了六年,而您待了有两千四百四十六天了吧?若果然度日如年,您都在诏狱两千四百四十六年了……」
潘洪抬头看了一眼天窗,道:「再过两个时辰,那就是两千四百四十七年了。」
林大人愣了一下,迅速回过神来:「你看过我的卷宗,知道我是何时被关进来的?」
潘洪微笑:「潘某之前乃都察院御史,林大人当年的案子便是都察院办的,潘某当时还是个小小御史,给大人们打杂的。」
林大人沉默。
潘洪却不愿意放过他,巴拉巴拉的探头继续和他乱扯:「没想到林大人你这麽能活,这麽多年了还活着……」
林大人咬牙切齿:「你什麽意思?咒我早死?」
「没有,没有,林大人不要误会,你我现在同为落水狗,我怎会咒你早死呢?」
林大人冷笑一声:「你是狗,我可不是,我被关在这里死不了,你可未必。」
「非也,非也,真要这麽论,」潘洪摇头晃脑道:「你才是狗,我不是。」
「毕竟我没有水淹万亩良田,靠蹲诏狱来逃过一死。」
林大人冷笑连连:「你以为这诏狱里关的是真罪犯?我告诉你,这大牢里关着的,从来都是好人比坏人多,比如你,也比如我!」
「当初我要是不掘堤放水,不知要死多少人。」
潘洪:「林大人可知,水淹万亩良田之后死了多少人?」
「总比水淹城镇死的人少吧?」
潘洪冷笑:「林大人这堤坝掘得很有水平啊,水淹的全是县里人均田地在十二亩以下的人家,水患过后,有地的少地,少地的失地,佃农直接成为流民乞丐,六年了,此患到现在都未曾消除。
而三年前,当初被水淹的万亩良田,有七千六百多亩被五家购买置成田庄,馀下的两千多亩也被几十家小地主购尽,只有极少数原住村民保下了部分田地。」
潘洪目光直视林大人:「曾经那片土地上的集市消失,人口散去,只有荒地里的坟堆还有些他们的痕迹,如此,林大人还坚持自己没做错吗?」
林大人脸色微变,「我,我当时救下了整个城镇的人……」
潘洪:「那些大地主丶大士绅的命是命,普通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你休要血口喷人,城镇里有八万多人,难道他们全都是地主丶士绅吗?」
潘洪冷笑:「此事当年朝堂已经论过一次,我不想再与林大人争论,是功是过,百年之后自有后人评说;是对是错,午夜梦回时林大人可以扪心自问。」
林大人脸色苍白。
此时,大殿里文官们也是脸色苍白,苍白中还带着些铁青。
王振前脚回归司礼监,后脚就开始发难,先是王文实名弹劾福州巡抚养寇自重,并与海寇勾结侵袭沿海地区;
然后是南镇抚司马顺上书说起江浙一带走私私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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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的是,俩人还递交了两本帐册,谁也不知道帐册上写了什麽,反正皇帝越看脸色越难看。
然后,王文提及正统二年夏,吉安知府林佑掘堤水淹万亩良田的事,旧案重翻,他道:「据闻,林佑掘堤是为了避开杨首辅家的良田,所以水淹普通百姓万亩良田,以至六年过去,被水淹的难民至今食不果腹,衣不遮体,流离在外。」
杨士奇低垂着眉眼站着,就好像没听到一般。
其他文官也不吭声,不愿意为杨士奇辩护。
杨溥嘴一抿,出列道:「陛下,王文是诬陷,当年杨首辅人在京城,水灾来得又急又快,他怎能获知?
且,杨首辅也没那麽多田地,百亩良田而已,何至于为了百亩良田就毁损上万亩良田?」
「那可未必,水灾过后,杨家便置办了不少田地,据闻,多是低价买的水淹地,说不得,这也是杨首辅的算计之一呢?」
杨士奇平淡的回了一句:「你放屁。」
「是不是放屁,陛下,派人去吉安查一查就知道了。」
杨士奇并不担忧,一脸的坦荡。
这下连文官们都看不懂了,他这是把尾巴扫乾净了,还是至今不知吉安之事。
下朝之后,杨士奇还慢悠悠走到那几人身边,道:「江大人。」
「下官在。」
杨士奇:「本官经得起查,但盐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