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徐获他们便到了城市另一头的一家酒店,按照城市建筑的位置来看,这家酒店都快出城了,大概是平时客人较少,半夜有人过来,工作人员还挺开心的,热情地把他们引到了房间,还送了他们宵夜加第二天的早餐。
游氏姐妹关注着地方政府的公告,不过一夜过去,政府那边也没有再发关于文化街那边的任何相关信息,而且集信终端上也没有比较集中的失踪案件和死亡案件,于是她们便认为这应该是一个比较有针对性的副本,地点局限在文化街附近。
徐获不太放心,让画女他们不要再靠近文化街,既然交通这么方便,白天去隔壁城市玩也行,他则按照原计划去拜访作家静时。
经过两次深谈,静时提出要把介绍给那位钟表大师,倒不是让他去当学徒,而是让他观看一下大师制作钟表的流程。
“事物之间是能产生共鸣的,有时候这种迸发的共鸣我称之为灵感。”静时道:“三十年前,我还只是一个靠写些猎奇故事赚钱的小作家,非常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一位制器师打磨道具钟表的场面,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就像是被什么力量点中了一样,迸发出了无数和之前截然不同的想法,那也是我人生的转折点。”
她注视着徐获,“希望你也能有这样的好运。”
徐获当然不会推辞,郑重地道谢,静时得知他这几天不会离开,便干脆邀请他住在自己家,这样一来她联系上了孙子的老师便可以随时带他过去。
徐获坦言自己还有几个朋友住在酒店,实在不方便上门打扰,婉拒了。
静时没有强求,而是表示他随时都可以过来聊聊。
徐获吃了午饭才离开,他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始在集信终端上搜索这个分区的制器师排行。
不过搜索的结果让他有点失望,因为据一些组织称,制器师排行榜不太靠谱,一些制器师空有其名,反而是钟表大师的排行榜比较权威,得到了社会各方的认可。
排行榜公开可见,很多网络平台都有专门的讨论区,不出意外的,徐获看到了一个名叫“天下第一”的账号在各个平台狂喷这个排行榜,还把排行榜上的钟表大师矮个牵出来点评,不光攻击别人的职业水平,连别人的黑料也拿出来说,什么一个城市一个家,什么威胁协会成员答应无耻的要求来换取定单和排名等等。
反正在“天下第一”看来,凡是在排行榜上的钟表协会的成员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关键是他很多黑料都有理有据,被人细扒一下好像真的确有其事,因此这个账号虽然话不好听,但还是有不少的粉丝。
看到那一条条的黑料,以及与钟表大师粉丝的骂战,徐获立刻就想象出了一个老头顶着稀疏的白发,熬夜盯着终端和人对喷的画面。
不用想,这个老头肯定就是希老先生,难怪他的店铺都被封成习惯了,他线上线下都来,虽然没有太过激的行为,可话不好听也足以让别人一不开心就找他的茬了。
不过“天下第一”这个账号并没有提到自己和钟表协会的恩怨。
倒是有人扒开了他的身份,并隐晦地提起了二十年多年前的一场没有公开的官司。
原告就是希老先生,他要告钟表协会以及曾经钟表协会的会长窃取他老师的成果,至于是什么成果没有提。
希老先生的老师并不是什么有名的人,别说上排行榜了,在他生活的城市都没什么名气,唯一的闪光点就是教出了希老先生这个徒弟,二十多年前,希老先生已经非常有名了,在钟表制作排行榜与制器师排行榜上都靠前,多得是从外区慕名而来请他打造道具的人。
“希老先生大概是想凭借自己的名气和钟表协会掰一掰手腕,为自己刚刚过世的老师求一个公道,然而结果并不理想,希老先生输掉官司后愤而退出了钟表协会和制器师协会,言明不到拨云见日的那天,他不会再为政府或者协会制作任何道具。”
事实就是,这个世界缺了任何人都照常运转,钟表协会和制器师协会一开始还去请了他几次,见他实在硬气也只能作罢,外人不能通过协会给他订单,亲自找上门,他也坚持不接,久而久之,渐渐就没人再找他了。
许多不知内情的人以为是他年纪大了隐退了,实际上他一个人开了个店铺,靠着以前的老本维持生活,生活倒是过得去,毕竟他曾是有名的制器师,对001区有过贡献,加上年纪大了,政府自有一份福利给他。
但他和他的老师一样,被人遗忘了。
不是被人打败和陷害,而是当做无足轻重的存在遗忘了。
当你认定的敌人丝毫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时候,这种轻视就会让人愤怒、让人失态。
希老先生成名时虽说脾气也不好,但还能维持基本的礼貌,不像现在在集信终端上骂天骂地。
然而有人将他的过往公布出来又怎么样,最多只能得到外人一声事不关己的叹息而已。
这边他刚刚看完希老先生的一些生平事迹,那边催债一样的电话就来了,小老头的脸出现在投影中,没什么耐心地催促:“你到底决定好没有,要什么道具,我正闲着没事,过几天可能就没这时间了。”
“你有材料吗?”徐获道:“进店的客人都被骂走了,你有钱买吗?”
小老头生气地道:“你看不起谁,我的道具随便拿一件出去都多得是人争抢,还愁没钱买材料?”
不过他打了个补丁,“先前就说好了,高级道具,你可别太挑。”
徐获笑了笑,“做道具的材料我可以自己提供,你不是参与过制作超级仪器吗?帮我打一件A级道具没问题吧?”
小老头想了想,“你帮了我两次,给你打件A级也行,但我不是什么材料都用,那些不够档次的你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徐获摆了几枚次类石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