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乡镇小地方够摆个谱。这是其一。”
顿了顿,柳玉梅继续道:“老人年纪大了,一直按照自己的习惯节奏生活着,谁要是把这个节奏给打乱了,那么老人自己也就乱了,有可能本可以继续长寿的,却落得个没多久好活的结局,这是其二。”
“那我刚刚……”
“你太爷本就是真糊涂中的难得糊涂,你这小子却想着叫醒他,给他强行掰正过来,这本就是对他生活习惯的一种破坏,只不过你还没成功而已。
要是等你学习了更多知识,掌握了更多能力,展现出更高的水准,不再仅仅是口头上说说,那就真可以把他给掰正回去。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就和小孩子一样,你就多哄哄他吧,这不正是你这小家伙最擅长的么?”
李追远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缓缓揉搓。
柳玉梅一边抿着茶一边留意着男孩的反应,等男孩双手离开面颊,在自己面前的,又是一张干净可爱带着童真笑容的脸。
让她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捏这脸蛋,可感性与理性,在此刻发生明显的矛盾。
“柳奶奶,润生哥呢?”
“他大早上就下地拾掇花生了,应该快回来了,你要做什么?”
“我订做了些东西,要让润生哥陪我去取回来。”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去做我要做的事。”
柳玉梅坐起身子,凑近男孩,仔细盯着男孩的眼睛:“你还要继续做下去?”
“不然呢?”
“你就不难受,不委屈,不害怕么?”
“不啊,我只知道,太爷是真疼我。”
哪怕,自己似乎就是在替太爷挡灾。
但,首先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其次,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对太爷的关心,自愿做出的抉择,没人在胁迫自己。
最重要的是,太爷本身,并不懂这些,他是真的稀罕自己这个曾孙子稀罕得不得了。
就算一切都标注好价格完成了交易又怎么了?
他李追远,乐意。
李三江,依旧是李三江,哪怕知道了这些事,李追远对太爷的态度观感依旧没有变化,不,还是有点变化的,自己以后能心安理得地哄着他了,小孩去哄老小孩。
柳玉梅努力观察着,她想要从男孩脸上看见哪怕是一丁点的额外情绪,但她没有成功。
可是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亲生父母子女之间,涉及到这种事,哪怕没立刻翻脸,也必然会生出膈应。
可眼前的男孩,却在瞬间,只留下几条最简单的逻辑,将一切没必要的情绪扼杀个干干净净。
这太可怕了,这孩子,骨子里是没有感情的么?
“有件事,奶奶想问你,就是那次家里纸扎漏雨全毁了的那次,你太爷不是受伤得厉害么,在那之前,他做了什么?”
李追远眨动着自己清澈的大眼睛,摇了摇茶壶:
“奶奶,茶喝光了。”
“那就再泡一壶。”
“喝不下了,已经撑了。”
李追远轻拍自己肚子,站起身,收拾起茶具。
恰好这时,润生扛着锄头回来了。
“润生哥,陪我去老木匠家取一下东西。”
“好嘞。”
润生走到井边,打了桶水冲了一下脚,然后推着板车跟在李追远后面来到老木匠家。
老木匠早就等着了,东西也都做好了。
“爷,工钱的事我太爷说过阵子他来结。”
“结个屁的工钱,这算是老头子我提前给三江叔的坐斋封利了。”
“那您最好找个本子写下来,怕时间久了您就忘记了,您长命百岁。”
说完,李追远对老木匠认真鞠了一躬。
“嘿嘿,你这细伢儿,哪里学来的这些道道,嘴巴倒是挺甜的。”
老木匠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李追远:“来,拿去买糖吃。”
“没给您钱呢,怎么还好意思收您的钱。”
“一码归一码,上次你来得突然,爷爷我也没来得及准备,晚辈第一次上门,本就该给的,这是规矩。”
“谢谢爷爷。”
李追远收下了红包,那边润生已经把东西都搬上了车。
回到家后,李追远和润生一起把东西搬去二楼。
让李追远感到诧异的是,洗过澡换了一身衣服的阿璃,居然等在自己房间里。
等制作好的东西被搬进来后,她就很自然地开始组装。
“小远,你这些是啥啊,有些眼熟,像是咱门道里的物件儿。”
润生搬完东西后就在靠门位置处蹲着,他不能距离阿璃太近。
“嗯,就是门道里的东西。”李追远应了一声,“润生哥,你先下楼看会儿电视吃点香休息一下吧,待会儿还得麻烦哥你陪我出趟门。”
“好嘞,你喊我就是了。”
润生离开后,李追远就和阿璃一起组装起来,这是最简单的活儿,也是收获感最强的一环。
很快,所有东西都组装完毕。
阿璃双手轻轻交织在一起,看着自己和男孩合力做出来的东西,然后又抬头看向书桌,那里还有很多空白图纸。
“我以后会继续画的,到时候还得请阿璃你来帮我一起做,我手笨,没阿璃帮忙,我还真做不出来。”
女孩眼睛亮得,像是藏了星星。
给女孩拿了两瓶健力宝让她坐着休息,李追远则开始收捡起自己的这一套器具。
总共有六件器物,外加四小件儿。
罗生伞,通体黑色,书中说撑开后可隔绝瘴气。
黄河铲,有多种用途可切换,初看设计图时,不由让李追远联想到了洛阳铲,但二者主攻方向不同,黄河铲主要应对水下和水边湿润泥沼区域。
七星钩,可伸展七节,是捞尸人用来勾取水上死倒的,但它每节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