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太爷我以前的一个战友。」
「您的战友——」
「也是同乡,以前同村的。」
「台商?」
「这倒不是,他比较倒霉,当初我和他一起被抓的壮丁,我逃出来了,他没能逃出来,就稀里糊涂地一路败退去了云贵,一直退到了缅甸。
据说一开始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然后咱们这边又出兵给他们打崩掉了。
这之后他就流落在东南亚,据说发了点小财,年纪大了,想回老家投资来着。」
「太爷,是他给你打的电话?」
「对啊。」
「村长呢?」
「干村长什麽事?」
「华侨回国投资的话,一般镇长都会陪着来。』
李三江脸上当即浮现出「原来如此」的神情,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嘿嘿,也就是说这老小子,回家撑架子骗阔呢?」
「太爷,我只是瞎猜的。」
「好了好了,睡了睡了,你也早点洗洗睡。」李三江边摇着蒲扇边走向房间,嘴里还笑呵呵地,「等过了暑假,咱小远侯也就上六年级了,真好。」
李追远去洗了澡,回屋后坐到书桌前,写起了自己的经验笔记。
以前他上学时他没有做笔记或者错题集的习惯,因为就算考试交白卷也没什麽事,现在可就不一样了,错一步都可能会死。
他挺喜欢这种感觉的,考试嘛,就该有点心理压力。
至于自己上的是中学六年级而不是小学六年级,李追远觉得等开学后,太爷自己就会知道的。
自己这年龄和少年班,和外人确实不太好解释,不过高中那边应该有知道的,这样转学跳级也能减少很多麻烦。
翻开面前好几书,根据自己记忆,翻到第几卷第几页后,李追远选择性地摘录下了十条对付死倒时的「禁忌」。
这十条肯定不会全都用,顶多就拿两条,因此还得从实用性和可控性出发,
继续斟酌筛选。
做完这些后,他就上床睡觉了。
一觉醒来,感觉精神头比前几次好了不少,看来透支的问题得到了改善,不过还是得多注意吃点补血补气的东西,这得和刘姨说一下。
门口椅子上没人,因为女孩坐在书桌前,拿着小刻刀正雕刻着木花卷儿。
李追远有些疑惑,自己屋子里的那些材料都让润生转移去了工房,以后要做器具都在那里进行,那阿璃哪里又弄来的原材料?
走近一看,发现还都是上次那种黑沉质地散发着檀香的。
「阿璃,你又劈了家里牌位?」
阿璃摇了摇头。
不是她劈的,是她奶奶劈的。
柳玉梅劈得可高兴了,生怕劈晚了导致自己孙女病情又反覆。
李追远又去拿了三瓶健力宝,已经是最后三瓶了,又得拜托刘姨去进货了。
打开两瓶,一人一瓶。
女孩最早喜欢喝它,是因为她以前没接触过碳酸饮料,可其实,她不喜欢早上喝甜甜的东西,但她喜欢和男孩碰杯。
另外就是,她想早点把第一口收藏箱给放满。
早饭后,李追远回到二楼露台看书,阿璃坐在他旁边做着雕刻。
不时有几片没用过的木花卷几被风吹起飘落下去,在阳光下闪着光泽,那是先祖欣慰的笑容。
客人来得比预计中还要早,远处村道上驶来一辆黑色轿车,轿车上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老人,老人右手拄拐,左手被一个年轻金发女人扶着。
两人就这麽走过了小道,来到了坝子上,
「哟,是你吗,林侯?」
「呵呵,是我,三江侯!」
两个老人激动地握起了手。
随即,二人坐了下来,刘姨端来了茶水。
李追远对阿璃说了声,也下了楼。
「她是你孙女?」李三江问道。
「不是,是我秘书,姓金。」
「哦,那就好。」李三江立刻转头招手道,「来,林侯,这是我曾孙,小远。小远侯,来,见见你丁爷爷。」
「丁爷爷好。」
「很聪明的小孩子。」
「那可不,毕竟是我李家的孩子,这孩子现在就跟我过了。」李三江继续抚摸着李追远的头,没有让孩子退场的意思。
这意思,就很明显了。
丁大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西服口袋,尴尬道:「你瞧瞧,在外头待久了,都忘记这些习俗了。」
身边年轻女人拿出了钱,递给了丁大林,丁大林又转递给了李追远:
「来,爷爷给你买糖吃。」
「谢谢爷爷。」
李追远接过了钱,挺厚。
不过,他也留意到丁大林刚刚的话,明明外面的华人圈子更注重这些旧礼,
怎麽说会忘记这些习俗,除非他不是一直生活在正常社会里。
另外,丁大林身上的西服不是国外的牌子,虽然标签上是英文,但一扫就知道是南方货,虽然也挺贵,但肯定不是回国时带回来的。
至于这位女秘书的金发,应该是刚染的,手法比较粗糙,衣服领口和肩膀那儿,还出现了染料落痕。
再看这女人的身影,好像有点眼熟「太爷,我去帮刘姨端瓜子。」李追远藉故绕着走,来到女人身后,看到了女人的背影。
确定了,是昨晚在医院逃出去的女人。
女人这时也扭过头,用眼角馀光看向李追远,
嗯?你也认出我了麽?
自己从保卫科室出来时,女人就站起身背对着自己走了,但自己最开始和谭云龙一起进住院楼时,女人应该是见过自己的。
那麽,丁大林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们,就是水猴子!
李追远将瓜子端过来放着,然后就又找藉口去厕所,去了屋后。
打开工房门,润生还在哼味哼味地干活。
「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