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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章 七百六十七章·“冰。”(2 / 3)

厌恶,双眼看见的永远只有严酷的寒冬,甚至连感知情绪都要自残。

尽管他们同样用双足丈量大地,同样心中怀着一个人,所经历的一切却截然不同。

一个活在春天里,一个却生存于严冬。

“离开这里,我的山谷不欢迎模仿者。”北利瑟尔说。

“我只是来提醒你,尽早离开山谷,这里已经不再安全。”霖光说。

北利瑟尔摇了摇头,即使是面对被喻为恶魔的霖光,他的用词依然客气:“请离开。”

没有人会相信霖光。这个名字就代表世间一切的负面情绪、罪恶、以及错误。哪怕他开口劝说,也会被演化为诅咒之词。

“我这些年来走过很多地方,体会过许多人的感情,我明白了许多事情。”霖光缓缓道:“所以,虽然你的态度让我很生气,但我不会杀了你,否则路维斯会讨厌我。我不会再劝你离开,让你今后一个人为你的愚蠢忏悔,才是我最喜欢的结局。”

霖光离开了这里。

北利瑟尔一直停留在山谷,没有离去。

两个月后,数不清的机械军包围了这里,为首的正是拥有“亚撒·阿克托”之貌的神明。

“苏明安,你怎么来了?”北利瑟尔抬头疑惑道。

“北利瑟尔。”神明的眉眼中透露出半分难言的温柔,他注视着北利瑟尔:“跟我回末日城吧,我需要你帮我设置一个陷阱。”

“抱歉,我拒绝。最近资源短缺,我的家电人同伴情况不好,我要陪着它们。”北利瑟尔说。

“这样啊。”

神明依然在微笑。

下一刻,神明身后的机械军,齐齐开火了。

爆炸、烧灼、撕裂……炙热的强风强硬地撕毁了一切,树木倒塌,草枯萎,刚刚还在说话的家电人们化作了一摊摊碎裂的金属堆。

血色的长风中,北利瑟尔手上还拿着半个苹果,他的脚边,饮水机家电人倒在溪水边,碎成了细密的金属块。

“……”

北利瑟尔怔住了。

很快,他大声吼叫起来,边哭边骂,和那些外界的可怜人没什么两样,泪水挤压着他俊秀的五官,他的瞳孔里满是放大了的绝望。

击毁一块不融化的冰同样很简单,只要从他的内部下手就好了。

——摧毁他在意的一切,摧毁他维生的事物与情感,拆分他能体会到的一切美好,将他固化为一台只有一个目标的机器,这样一来,任何坚硬的冰都会融化。

神明显然善于此道。他熟悉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他连北利瑟尔怕高的习性都知道,又怎么不会抓住北利瑟尔最脆弱的部分。

“爆裂,悲伤,极度负面的情绪……很好。”神明看着泪流满面的北利瑟尔,满意道:“只有这样强烈的情绪共感,到时候才能让他崩溃。”

“你这个骗子……你说好要保护我的家电人同伴的。”北利瑟尔哭道:“不对,你不是苏明安,你不像他,你……”

神明缓步走至他的身边。

“你觉得我是谁?”他在北利瑟尔耳边低语,如同一个收割灵魂的恶魔。

北利瑟尔定定盯着他。

“……”

长久的对视中,山谷静默无声。

二人目光相接,北利瑟尔的瞳孔颤抖了片刻,他的眼神由恐惧、绝望,逐渐变为了释然。最后,他垂下了头。

“过几天就是……福缘节了。我想活下去,请你不要摧毁我的意识。”北利瑟尔低声道:“但如果废墟世界的毁灭无法被遏止,请在最后的时刻,把我的尸体葬回这里。”

“走吧。”神明说。

北利瑟尔被关在中央政要大厦,等待着陷阱的收尾。

他坐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时常会抱着那些同伴的残骸哭泣,哭着哭着便沉沉睡去。在梦里他依然活在那片美丽的山谷,同伴们围着他而高歌,它们交杂的声音比世间最美的音乐更动听,那是与他的生命灵魂共鸣的声音。

——可是共鸣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

当仙度瑞拉拒绝了帮助她的仙女,没有人再有闲心关心一个古堡女佣的不幸。

半梦半醒之间,这种虚幻令他尤为沉溺。因为醒着的时候很痛苦,心像针刺一样疼。

所以就永远沉睡吧。

“……总有一天,你会回来吧。”

“回来……”

“回来……”

哪怕神志不清,也能得到虚幻的幸福,这足以令他破了风的心脏感到快慰。

因为不会疲惫,不会倦怠,所以他会一直等。从白昼等到黑夜,从黑夜迎来下一个白昼。

寒冰融化,春日与严冬的镜面翻转,他终于体察到了阴沉、愤怒、悲伤与绝望——那是霖光一直在体会的情绪。

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心中被疯狂而暴虐的负面情绪充满,他的瞳孔渐渐被扭曲覆盖。

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等下去吧。

等下去吧。

你要记得有一个叫北利瑟尔的人等你回来。

——也许有一天,那个人真的会回来。

……

“长官!!”

“苏明安!”

“嘭——!”

士兵和玩家终于将楼梯的障碍物清扫完毕,冲上了这处楼层。

剧烈的破门声后,齐刷刷的人影冲入了大厅,数量多以千计,一瞬间,冰白的场景被黑灰褐数色占满。

人们看见——大厅中央,是一个满脸泪痕的白发蓝瞳少年,白发少年怔怔地盯着地面,好像又陷入了幻觉之中。

而四周那诡异的猩红软管紧紧缠绕着一个人,纠缠的软管挤压着那个人的身躯,露出了他安然睡着的容颜。

“长官!”人们喊道。

他的双眼闭着,比醒着时更为安宁,让人想到山丘上缓流的淙淙溪流。好像任何声音都无法刺入他的双耳。他单薄的身躯相比巨型的软管而言,过于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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