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淙这人还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呢,颜枳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却注意到他正在打量着自己,她微微抬头,他竟然也没有躲开目光。
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他不会对自己有意思吧?
体验期过后,嘉宾们迎来了第一阶段的教学——“趣味课堂”,共有5节课,分别由5个不同的老师负责。
而第一堂关于剪纸的历史发展的课便是由颜枳奶奶主讲的,课前奶奶备课足足花了三小时,由于奶奶上过高中,所以文化水平完全够格,上好一堂课不是问题。
奶奶面目慈祥,又很爱笑,讲起课来更是妙趣横生,成功让每个学员都变得聚精会神起来。
“大家知道吗?剪纸艺术啊最早出现在春秋战国时期,有很长的历史了,当时的人们利用各种薄片材料,通过雕、镂、刻、剪等技法在金箔、皮革、树叶这些材料上剪刻纹样来制成工艺品……”
奶奶一边讲解着,一边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实物”教具,并且还现场拿树叶做了个示范。
只见她动作如行云流水,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就剪出了一只可爱的松鼠。
紧接着她又开始进一步阐述:“我们今天先讲“单色剪纸”,它是剪纸中最简单的类型之一,一般可以用到红色、绿色、褐色、黑色、金色等颜色,日常生活中啊主要用作窗花装饰和刺绣的底样。单色剪纸又包含阴刻、阳刻、阴阳结合三种表现手法。除此之外,剪影、折叠剪纸和撕纸等都是单色剪纸的表现形式。”
几位嘉宾听得津津有味,颜枳便站在一旁充当助教的身份,那些教具都是她准备的。
整堂课下来,跟奶奶互动最多的,除了徐沁薇之外,便是桑淙了。
他甚至还主动上台做演示,虽然剪得不算特别精美,但还是受到了奶奶的表扬。
颜枳在他动手的过程中,没忍住偷偷用余光观察着他,他们一左一右站在奶奶的旁边,竟显得尤为和谐。
上完第一堂课之后,又到了午饭时间。
颜枳落座之后,没一会儿便发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颜老师?”桑淙的声音总是慵懒中带着几分温润,让人不自觉地被他吸引。
可她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呼,不自在地笑笑,“叫我颜枳就好。”
“剪纸的纸?”
颜枳摇了摇头,“‘木’字旁加一个‘只’。”
“好温柔的名字。”
颜枳眨巴了两下大眼睛,“的确是因为谐音。”
她认真地盯着他的时候,比平常显得更呆,以至于桑淙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
颜枳知道他在笑什么,不想理会,她的外表一直带有欺骗性,久而久之便也接受了别人给她贴上的“天然呆”这个标签。
殊不知在跟桑淙同框后,因为他俩长相和气质对比明显,以至于旁人都觉得他俩有点搭。
“颜老师在桑淙面前怎么像只小白兔啊……”徐沁薇的声音传入了俩人的耳朵里。
颜枳闻言脸不自觉地烫了起来,她意识到现在这个场面容易让人误会,便不着痕迹地拉开了点距离。
“那个,其实你的名字也很特别,有什么来头吗?”
桑淙这回倒是愣了愣,幽幽开口:“我老家依山傍水,每天都听得到流水声。”
淙淙流水……果然是这个原因,她突然想起了她那个叫“Babbling”的网友。
晚边,结束拍摄后,颜枳独自一人在村里的小路上漫步,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边。
流水声让她耳畔又回响起了桑淙那句话,她觉得好笑,缓缓蹲下身子,弯腰把手伸进小河里左右挥舞着,感受冰冰凉凉的水温。
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颜枳没有回头看,只当是有人路过。
“原来村子里的水这么干净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惊愕地偏头,不明白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她发问,又看到桑淙也学她的动作,玩得津津有味。
“……我小时候经常喝呢。”
他听到这话,便作势要捧起一捧水来喝一口,颜枳慌忙拦住他。
“现在不一样了,看着干净,但也没到能喝的地步。”
这些年来,任凭被保护得再好,河流还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污染。
桑淙动作一顿,双手轻轻打开,水很快便流了下去。
“节目拍摄周期要是再长些就好了。”
颜枳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后知后觉听懂之后,笑着揶揄他:“可以加入我们村。”
“有什么要求?”
她眼神里带着狡黠,“必须得会剪纸,然后还得会种田、割水稻、做饭……”
“你这确定不是在征集……对象?”
桑淙脑补了一出自己在农田里挥汗如水的场景,还臆想着颜枳在一旁拿着手帕给他擦汗,顺便喂他水喝……
这幅场面太过于好笑,他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见颜枳懵懵地望着他,连忙收起玩笑的表情。
“我明白,乡村生活必备嘛。”
颜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双脚,“人总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的,在这之前哪里都只不过是临时港湾而已。”
桑淙不属于这里,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突然就冒出了这个想法,也就让它溜出口了。
“谁又知道自己最终会去往哪里呢……”他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惆怅,说起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他一时之间竟然一个也想到。
自从出道之后,他变得越来越没有归属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