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盼汣也不急,进了屋里,和吴婶闲聊了起来。
吴叔吴婶两人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可惜不幸都夭折了。
后来吴婶太过伤心,整日以泪洗面,伤了身子,再也没怀上。
也是一对可怜人。
不过夫妻两人在叶家村人缘很好,邻居间有什么事都会帮一把。
吴婶给叶盼汣倒上热茶,“盼汣精气神越来越好了。”
叶盼汣笑笑,“吴婶还是那么勤快,家里收拾得干净利索。”
吴婶笑笑,“整日也没什么事干,闲不下来,就不停打扫。”
叶盼汣明白,像吴婶心里难受的,闲下来反而容易胡思乱想。
“吴婶近来可好?若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当初原主落河,上杜家去要女儿,吴婶两口子也都帮忙了的。
吴婶听这话,嘴动了动,还是说道,“没事,都好着呢。”
叶盼汣也没强求,拉过她的手握了握,“那就好。”
那边老吴就叫了,“成了,盼汣,快出来瞅瞅!”
叶盼汣起身,拍了拍吴婶的肩,准备朝外走去。
吴婶抬起手想拉她,最后还是垂下了手。
叶盼汣推开门,看着面前的曲辕犁。
她上前摸索了一番,“吴叔,走,我们用牛车拉到田里试试,多少钱?我给你。”
老吴笑得憨厚,“都是一个村的,给一两六百文就成。”
叶盼汣笑笑,取出了两个银锭,“吴叔,我没带零的,你拿着吧。”
老吴准备叫吴婶找铜板。
叶盼汣摆摆手,“走啦,吴叔我急,我们赶紧去吧。”
她拉着犁就准备往牛车上放。
老吴怕她砸着,赶紧过来接手,也顾不上找零了。
叶盼汣又催着,“吴叔,我们快走吧,县令大人应该已经到了,怕他久等。”
老吴一听,一动缰绳,半点不敢犹豫,牛车往前走着。
叶家村人不多,乡间泥土道路很宽,能容纳两辆牛车通过。
今日天气很好,没什么风,牛车晃晃悠悠的,也走不快,甚是惬意。
“咱叶家村几乎所有的农具都是我打的,看着他们在田里忙,我这心里也舒坦。”老吴随口说着。
叶盼汣笑笑,“是啊,今年冬天没有雪灾,去年也不是荒年,大家日子好过些。”
老吴兴冲冲的,“要我说,还是那狗县令死了好,楚大人来了后,大家日子就更好过了。那狗县令判案子全看人给他多少钱判,咱村个别的可吃了大苦头!”
叶盼汣凝眉,“那村里人有再去给楚大人告么?”
老吴嘿嘿一笑,“那用得着再去告,楚大人直接把这些案子翻出来,能改判的改判,改不了的,还上门道歉送了好些银两呢。”
叶盼汣点点头,“就该如此。”
牛车赶到叶家田里时,叶家地里多站了四个人。
都是村里田地不多的人家,清水县佃农大多都是雇主收四成,叶老头叶老太商量后,决定只收三成,两人也会帮着干活。
他们不缺那些粮食,就是舍不得这些地被种坏了,要看着。
楚冠身后跟着侍卫,还有向子平也在。
叶雄一看到叶盼汣,“盼汣啊,叔还以为你怕输了,不敢来了呢!”
叶盼汣挥挥手,“雄叔,你快来亲眼看看。”
叶雄两个箭步窜了过来,打量着这曲辕犁,“这怎么看都不成,盼汣你现在认输,就帮叔耕一半的地就成。”
叶老头现在对自己闺女有种盲目自信,“认什么输!我看你才赶紧认输,不然我家地可不少!”
老吴也拍着他胸口劝着,“信我,我瞅着这犁真成!”
叶雄不屑地摆摆手,“你要说这犁是你想出来的,我还得犹豫犹豫,可盼汣,她压根连犁地怎么干都不知道,不认!”
叶盼汣摆摆手,“好了,快搬到地里,马上就见分晓。”
楚冠这边刚感受了一下直辕犁,挽着裤脚跟在黑牛后面扶着犁,大概弄清楚了得多累。
就是他这习武之人,干一会也累。
曲辕犁放到了地里,叶老头首当其冲,迅速装在了黑牛身后。
“别的不说,这犁就比咱那犁好接上!”叶老头一边接着一边感慨。
待犁装好后,叶盼汣又给叶老头讲着如何控制犁盘来灵活地转向,又如何控制耕地的深浅。
叶雄在一旁听得心里直犯怵,这怎么头头是道的。
叶老头生怕让闺女丢了脸,听得特仔细。
这边人聚得多,楚冠也在,田里的好些人都围了过来。
“爹,你试试?没事,不成我再改改。”叶盼汣道。
叶老头挥挥手,“爹懂了,看我的!”
他一手扶犁,扬了扬牛绳,大黑牛迈开蹄子。
大黑牛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很多,蹄子弯曲得也没有之前夸张,省力得多。
叶盼汣已经把犁建调好了,入地比先前还深一些。
叶老头在后面也走得快了许多,到了转弯时,他一转犁盘,拉着黑牛转头,也不用卸犁搬犁,就这么直接转了过来。
楚冠惊了,大家也都惊了。
别的不说,就这一个转弯,就能省多少活,省多少时间!
叶老头没停,楚冠想自己再去感受一下,叶雄比他急,一把从叶老头手里抢过了犁盘。
犁很重,虽然知道叶老头不可能做些什么,他不自己试试,输得不甘心!
叶雄年纪比叶老头小,气力更足,他把黑牛赶得更快,犁一点不受影响,到了转弯时,又是轻松转过来了。
这耕地的面积在转弯时也更大了!
他没停,不死心地又转了一圈,眼瞅着一亩地要耕一小半了。
楚冠上前,“叔,让我试试吧。”
叶雄叹口气,拽住了黑牛,走了下来。
“当家的,咋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