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叟说着突然侧身摘下一朵红花,直掷向曾离,曾离一个不设防,未曾想长袖一挥那红花竟改了方向,在空中转了个角度直刺向一颗高树的树冠。
曾离低呼一声,担心地向上望去,娇嫩的红花此时却如同一柄利器般破空而上,树冠上的绿叶受气流之力向两边分开。浓密的树叶在分开时隐隐显出一片如火的红衣,随风轻飘。佳人毫不惊慌,伸出玉手截住了来势汹汹的红花掩口轻笑:“多谢前辈,绛蔻收下了。”听到佳人无恙,曾离才立时掩去了惊色。
“红粉赠佳人……”剑痴看出来曾离对树上之人的担心之情,笑得一脸轻快:“当是学了你的‘断水东流’一招,谢不得老头,谢不得啊——”他转身离开树林,那笑声却仍在林间回响……
“这老头好没羞,竟然趁你不备偷袭你。”红衣少女从高高的树冠下飘然而下,落地无声如飞花一般。这少女明眸皓齿,殊色动人自是绛蔻。她自知瞒不过,便自动现身了。
“这一战生死未知,你怎么跟来了?”他和剑痴比武实下的是生死令,死生不论,但是英雄惜英雄,两个人都不舍得下狠手:“他不是偷袭我,他只是想试试你。”
“我啊?走过来的啊。”绛蔻明知曾离是在问她为什么会来,可她怎么好意思直说“是因为担心才来的”?
看着绛蔻孩子气的模样,曾离眼里有无奈、有宠溺,却没有用言语表现出来。径直走到承影剑面前,拿起宝剑握在手中,向森林出口缓步而去——他故意放慢脚步,等着绛蔻跟上来。
“哎呀!”绛蔻懊恼地叫了一声——这家伙,怎么这般不解风情,连多说一句都不行吗?绛蔻闷闷地低着头,快步跟了上去。
却没想到曾离听到她的叫喊后以为她有什么事,停步回头。两人正好对了个正着,相距之近,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怎么了?”曾离近乎温柔地注视着她。
在曾离的注视下,绛蔻一张俏脸慢慢变红,周围似乎在急速增温,害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后退了一步,下意识说:“你生气啦?走这么快干嘛?”
看着绛蔻愈发通红的脸,曾离的目光也更加温柔了:“不气,以后不许这般任性。那罚你陪我回家,好吗?”曾离的语气少了些一如既往的淡然,多了些温情。
“嗯……”绛蔻低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的羞涩与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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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姑娘!到家了!”玉笙欢呼一声,勒马拉帘。
“到、到了?”绛蔻紧张了一路,猛一起身头却撞到了车篷门上的木杠,吃痛轻叫了一声。
曾离已经下了马车,站在车旁,见她如此异状,眼中笑意更甚,向嘴角渲染开:“来。”他向绛蔻伸出手,轻巧地将她扶下马车。
“唔……”绛蔻此时一脸羞红,不敢直视。
玉笙在旁窃笑不已,喜在心头——少庄主这次带绛蔻姑娘回来,不用说,一定是要给庄主看看,好定下婚事。少庄主也真是雷厉风行,就是不知道绛蔻姑娘的意思,不过姑娘画儿一样的人物,自然是要少庄主这神仙般的人物才能般配的,看姑娘的表现想来也是有意于少庄主的。等以后姑娘进了庄,小姐也有了伴,少庄主也不会整天绷着张脸,以后庄里可就热闹多啦!玉笙这么想了一路,就笑了一路,心里乐得就好像要成亲的是他似的。
面前是青墙红瓦,朱色大门,门前摆的居然不是常见的石狮子,却是两个硕大的石头龙头,龙爪着地,龙口大开,似有能吞吐日月之势,龙身沿着红色石柱盘旋而上,左龙尾右摆,右龙尾左摆,两条龙尾之间架着一块金漆长匾,上书“风缈山庄”四字,霸气隐然。绛蔻呆滞在前,心中大惊——如今江湖看似太平,其实全仰仗“风缈”、“日月”、“龙图”、“凤宿”四个山庄的支撑,而其中风缈山庄更是未冕之王。
“怎么?”曾离见她处在门口不肯前行,便回头问道
“姑娘想必是害羞了吧?”玉笙在旁戏笑道——这门曾离和玉笙从小看到大都看习惯了,并没有觉得它有什么奇异之处。
“莫瞎说,我只是看一个大门竟能造出如此气派,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庄啊!”绛蔻面色微红地点了玉笙的额头。她心中虽有疑问,却也不想多问,她相信曾离一定会告诉她的。
在江湖上“风缈”二字是个能令人生畏的东西,但不曾想这山庄却布置得优雅静谧,毫无江湖肃杀之气。绛蔻看曾离、玉笙一路走来熟门熟路,毫无拘束,心下暗道:“原来离是风缈山庄的人?难怪能借到承影剑呢!怎么从未听他说起?”心中的疑惑也愈发深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个男子到底还瞒了自己什么?
“呼”就在绛蔻乱想出神之际,一道利器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声响,直直地向曾离而去!危险!速度太快,距离太近!绛蔻此时营救不及,一下子脸色煞白,连惊呼的声音都发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