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中年男子身前。
袁公祈语气有些委屈:“祖父好狠的心呐,一别家乡数十载,都不曾回来看一眼……公祈一人经营家族,更任渭州知府,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此人,赫然便是袁公祈的祖父,那位在天狐院修行多年的老知府,袁术!
袁术闻言,不咸不淡的看了袁公祈一眼,
“你这厮干的好事,我可是一桩桩一件件,只字不落的听在耳边……又是杀良冒功,又是纵恶行凶,胆子倒是比我当年,大得多啊……”
一股柔软力量托来,袁公祈站了起来。
此刻听到祖父言语中,若有若无的责备之意。
袁公祈讪讪一笑:“公祈还不是为了袁家的存续么?”
“那沈丰玉阴魂不散,百年之后再次现身,给公祈托梦,说什么‘来年八月八,满城秋风杀,百年稀一字,当问世上人’,不就是要报当年之仇?”
百年间,于渭州发生过一桩冤案。
当时的袁术还并非渭州知府,只是一名颇有名望的同知。
而袁术有位好友,唤作沈丰玉,在知府手下做幕僚,出谋划策,颇得知府青睐,隐有提拔之意。
正好那年,从中州下达公文,缉拿一个名叫‘沈玉丰’,勾结妖人的江洋大盗。
袁术一念之差,妒忌沈丰玉才华,又担忧他会占据知府之位。
袁术便暗施职务之便,用红笔在公文上,将‘沈玉丰’倒勾成‘沈丰玉’,说他是江洋大盗。
结果酿成一桩冤案错案,还欺瞒了纪昕城隍勾去沈丰玉的魂魄,伤了沈丰玉的阴寿。
之后,虽有关帝显灵,为沈丰玉伸冤,为其返魂。
但也为时已晚,袁术已成功升迁添为渭州知府,有大宋官运护身。
沈丰玉却妻离子散,身败名裂。
关帝无奈,只能削去纪昕城隍百年道行,还施以火刑。
吩咐左右神将,盯住袁术,一旦其寿终便勾来魂魄,秋后算账。
谁知袁术另有一番机缘,遇到一只母狐狸精,踏上修行之路,入了天狐院。
“你这厮,所以就把你吓着了,想积攒功绩,赶紧升迁,调任至中州去?”
袁术无奈,看向袁公祈的目光中,却带着浓浓的溺爱。
他虽高居天狐院中,食气饮露,对壁参禅,很少过问外界之事。
但无论是那些狐狸精胡培源;抑或是那只金钱鼠,都是有意无意得了他的指示或者资源的培养。
“罢了,他既然想我出现,我便会一会,这位老友吧……”
袁术摇摇头,走出船篷,目光幽幽,看向洗马岛的方向。
……
“你要等的人,来了。”
龙渊福地中,蛟龙蓦然垂首,看向地面的神秘人。
双眸之中充斥着无边的阴邪、暴虐与嗜血。
沈丰玉的目光,同样隔着上天金台,看到了笠泽江。
或者说,是袁公祈的那艘小舟上。
他付出如此多的心血,谋划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见袁公祈的背后那人,那位老知府袁术一面?
百年的好友,却天隔一方多年,实在可惜。
“那就再添一把火吧。”沈丰玉轻轻一笑。
蛟龙颔首,邪恶残忍的目光,投向了龙渊之中,其余的生灵。
“不够不够,还差一些。”
呼啦!!
蛟龙猛地从云中探下五爪来,几乎将天幕遮挡,一片惨淡,分明不算太大的龙爪,恍惚间,密密遍空,每片鳞片之中都闪烁着难以想象的磅礴气血,狠狠落向小青、奕君两人。
这一掌来得快且迅猛,且有一股浓浓的恶意锁定两人。
两人避无可避。
小青面露凝重之色,疾语一句:“一起出手!”
小青长袖一挥,青釭剑剑光吐露,宛若蛇信,迎着那来势汹汹的龙爪激射而去,剑啸声尖锐清脆,金锐之气犹如实质,只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弧线。
无需小青提醒,奕君深知此时是合则生,分则亡的关键时刻。
可就待奕君准备催发寒斗冰魄真煞之时,只觉周身一凉,一般寒意陡然涌生。
一道阴影突然从眼角余光处浮现,还不待她反应过来。便见道道黑风,如鬼魅般吹拂过她的身体。
奕君的护体法术,眨眼即破。
她不由得噔噔噔连退数步,脸庞青一阵白一阵后,终究忍不住,喷出一大口精血。
奕君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微了下去。
然后,下一刻,龙爪落下!
轰隆隆!!
剑气冲霄,正对龙爪,气浪咆哮之际,震得所有人耳膜犹如撕裂,连视线意识都有些模糊,彻底将整座地坛震碎,烟尘飞起,哪怕数十里外都清晰可见。
小青闷哼一声,胸前落下几朵梅花,下半截蛇身被塌陷的瓦砾地面掩盖,还有几片沾血的鳞片,飞落在地上。
小青借着反震的惯性,快速向后遁走,末了,还不忘拉了奕君一把,将其带出余波之中。
而那青釭剑,却发出一道哀鸣声,挣脱了小青的手,被高高抛远,随着隐隐的破碎声,骤然化作一粒剑丸。
只是此刻,这粒剑丸,表面爬上一道清晰的裂缝,还隐约见得里面的金锐之气,还在逸散消弭。
嗖!
剑丸发出委屈的情绪,回到小青身边,盘旋数圈后,便自顾自从她耳窍中飞去。
打不过!!
这是小青和奕君的共识。
云中君本就是即将走水化龙的蛟种,可谓筑基期无敌的存在,此刻更隐隐被黑河龙王的恶念占据了肉窍。
虽然仓促之间,灵欲不合,肉体与神魂存在间隙,无法如臂指使。
但黑河龙王可是经年的老妖,见识、眼界,远超寻常修士。
甚至可以洞若观火,一眼看来,就知晓对方法术的破绽,跟脚来历。
不过好在,如今还有云中君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