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骊山老母,可是玉清圣祖紫元君,正儿八经的道家真仙,所以鲁达的法力中,潜移默化又带上了道家的痕迹。
脚踩两只船不说,还乃一州兵马都监,跟人道又有莫大的关联,整个一糊涂账。
不动明王殿前,香火虽已渐渐熄灭,但空气中仍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
火盆里的火纸,还在徐徐燃烧着。
鲁达入坐,也坐得歪歪斜斜,渐渐地,扯起鼾声来。
‘咻咻咻……’
好似是风刮过窗棂的声响,吱吱呀呀的,又好似有人在外面走动。
有幽幽火光在外沉浮闪烁,朦胧在若有若无的雾气中,好似鬼火一般。
咔嚓!
忽而,一个又高又胖、膀阔腰圆的大和尚,提着一个灯笼,推开殿门。
“嗯?你这和尚怎么到这来了,不要命了?!”
这大和尚看到蒲团上入坐的鲁达,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上手要赶鲁达出去。
鲁达睁开眼一看,便见这大和尚头戴皂青僧帽,高腰僧袜白似雪,开口僧鞋足下登,胸前还挂着一串紫檀佛珠。
看打扮,应当就是那位知事了。
“噫!你这鸟人,休来拉扯洒家!洒家就要在此过夜,哪也不去!”鲁达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知事哪里肯听,继续劝道,
“你莫非不知道那件事?到了晚上,有不干净的东西,闹鬼啊!”
鲁达:“你却怕他阴魂鬼魅的,洒家怕他甚鸟!俺若撞见那撮鸟又来唠叨时,且教他吃洒家三百杖棒子去!”
说着,鲁达一抖手中雪花镔铁棍,骤然发出金石相交的脆鸣声,直震得耳膜作响,那煞气腾腾的模样,让知事下意识打了个摆子。
知事自此也不敢多劝了,转身出了明王殿。
他提着灯笼,回头看了眼坐在蒲团上的鲁达。
火盆中的火苗,如同小蛇般舔舐着生锈的盆沿,将鲁达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水缸盛满了水,飞在半空的火纸灰烬落下,染污了水面。
知事无奈摇头,叹了口气。
他摩挲着夜路,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僧房。
这才对另外几名同样未睡,被不动明王殿里面的动静吓得如鹌鹑般瑟瑟发抖的僧人说道,
“尔等速速再去准备一具棺材,唉,今日又要坏一人性命了。何苦来哉?”
这些僧人不敢含糊,接连去准备棺材去了。
而在不动明王殿中。
鲁达还未睡得清静,还听得耳边响起如泣如诉的声音,
“我呢,我呢,我在哪儿呢……”
正主终于来了。
鲁达一只眼继续闭着,一只眼则偷偷睁开一丝缝隙。
便见得一阵阴风卷来,一道模糊不清的肥胖身影,好似迷路了般,在不动明王殿里左右晃荡,不时还在鲁达身边逗留下,似乎在问路。
鲁达道:“不知师傅名讳?”
那黑影依旧在殿中飘来飘去,一个劲儿的问‘我呢我呢……’。
对鲁达的询问毫无反应。
真是个傻的。
鲁达无奈,想来是这老和尚修行不够,离了色壳子的阴神,不具备完整的灵智,当然,也有可能是被破了法,受到反噬的缘故。
于是鲁达指着那火烧得正旺的火盆道,
“广明啊广明,你就在火里啊,还往哪里去找?”
广明就是这老和尚的法号。
广明顿时就不问‘我呢?’,立刻跑进火盆里去找。
火焰跳跃,隐约可见,火光中有个人影。
但没过多久,广明又冒了出来,又在鲁达耳边叫了,
“我呢我呢……”
鲁达于是又指向那水缸,开口说道,
“广明啊广明,你就在水里啊,还往哪里去找?”
广明不说话了,立刻投身水中。
水如镜面,只见得一道黑影,在水面上掠过,拉出一条逐渐扩散的波纹。
然后,那广明又蹦了出来,一脸茫然的叫着,
“我呢我呢……”
鲁达大笑道,
“广明啊广明,你怎么搞的?现在火里也去得,水里也去得,还要那个色壳子作甚?”
话音刚落,那黑影恍然大悟。
黑雾及阴气快速消散,从黑影中走出一个干瘦的老头儿,鹰钩鼻子,薄嘴片子,似乎还有西域血统。
身上穿青挂皂,举手投足十分干练。
若非鲁达清晰的察觉到,面前这人毫无温度,连脉搏也无,甚至会误以为是个活生生的人。
“贫僧广明,此番多谢师兄指点,道破玄机,才让我挣脱迷惘。不知师兄法号?”
广明笑呵呵的朝鲁达唱了个肥诺。
这才突然记起什么事,朝鲁达问道,
“不知师兄为何深夜至此?”
鲁达没好气的冷哼一声:“在下法号智深,本也是在小珈蓝寺挂单的和尚,这几日被你吵得睡不安稳,今日特来找你麻烦!”
广明一脸歉意,接连说道,
“是小僧的不是,罪过罪过……师兄来小珈蓝寺,也是来寻佛牙的?”
鲁达没法直说,只能打了个哈哈。
“小僧倒是知道那佛牙的线索,甚至藏于何处的,也知晓。既如此……”
广明笑了笑,忽而面露厉色,变得凶狠起来。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颤,几许寒芒抖落。
鲁达面色一沉,提棍而起,身影已经出现在数丈之外。
噗呲!
鲁达原本坐着的蒲团上,顿时多出个洞来。
焦烟弥漫,火光四射,木齑如箭矢,打在鲁达身上乒乓作响。
鲁达大怒:“你那贼驴!恩将仇报,那厮倒来扑复老爷!看洒家打得你水里去不得,火里也去不得!”
鲁达张口吐出一口炽热的灵火,更是提棍扑来,镔铁棍飞一条玉蟒,恨不得平吞了宇宙。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