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过犹不及,鲁达只觉太阳穴隐隐刺痛,此乃心神过度透支之相。
鲁达也就不再闭关,收拾了一番腰包,将这静室中的坛靖统统摧毁,甚至不辞辛苦,搬运了几次废渣,打扫干净,免得暴露了自己的功法特征后,离开山腹洞窟。
夕阳斜挂于天际,余晖洒落人间,映照山川河流,皆染上一层金辉。
鲁达没心思看此美景,脚步不停,埋着头快步向渭州城而去,准备先去找公孙胜索要甲马神符,抓紧再走阴一趟,看看能不能蹲到袁术。
袁术这厮最近深居浅出,除非必须的公事外,无人得知他的下落。
鲁达甚至亲自‘上门拜访’,作梁上君子,在房顶上守了几次,也没看到人影。
让鲁达有种奋力一拳,却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觉。
葵街,榕树空地。
公孙胜还是守着他的卦摊,表演着‘蚂蚁摆阵’‘教蛤蟆读书’的戏法。
楼观陋这老乞丐,终于把他一身的陈年老垢洗干净了,皮肤居然白白嫩嫩的犹如处子。
此时一身云纹道袍,挽着头戴二仪巾,端着个托盘,准备朝一众看官请赏。
只可惜,公孙胜这两手戏法,都已经被当地人看腻了。
而且多日过去,还无任何改良、变化。
也就路过的外乡人,图一时新鲜,还会打赏几两碎银子。
其余的人,反而聚集在那些喷火、胸口碎大石的戏班子前。
毕竟这些更加刺激,场面也大些。
招揽人流量的手段失效了,自然找公孙胜算卦、卜问运势的人也少了,一天到头都混不上一两碎银。
“唉,世风日下,喜新厌旧,岂是我这戏法之中,藏着入道之机,成仙之道啊。”公孙胜面露菜色,咕咕几声,也不知是蛤蟆叫,还是肚子在叫。
“一清真人,不如,你跟我去乞索讨口吧,总归能混个温饱。”
楼观陋实在想不明白,堂堂一名金丹真人,怎么混到这么寒颤的地步,财侣法地,除了‘法’之外,是一个不占。
摆摊算卦还要被狗咬,走街串巷摇铃还要被人误以为是拐卖儿童的拍花子,连他这个乞丐都不如。
“你知道什么?本真人虽然有道法在身、玄窍在顶,但法不轻用,用则一锤定音,顺应天势,扫尽混沌。”
“呵呵……您老别卖弄这些嘴皮子功夫了,还是想想今儿个晚饭,落在何处吧。”
“这有何难,山人自有妙计……”
正说着,公孙胜眼前一亮,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来。
公孙胜正寻思着,这次定要先发制人,把上次被迫请客吃饭的便宜占回来,却突然察觉到什么。
“嗯?这是?”
公孙胜目光讶然,脸上露出几分惊容,
“神炁蒸腾,宝光自敛,好一副金刚也似的皮囊!短短数日,这厮的神魔锻体之法居然又有精进,怕是连我想降服镇压这厮,也得费一番功夫了!”
鲁达走近了,正欲开口讨要甲马神符。
哪知道公孙胜一脸火热的站起,双手从袖袍中抽出,拱手笑道,
“喜鹊叫贵人到。贫道恭贺鲁都监神通大成!可谓是浅滩卧龙终得水,倒海翻江立乾坤,自此之后,脚下皆是通天大道!”
说着,公孙胜伸出两根手指,搓了搓,面露几分笑意。
鲁达愣了。
这是,朝自己讨喜钱来的?
……
“哼!总有刁民想害本官!”
渭州外城,坝桥榜亭侧的朱家长生库,是渭州赫赫有名的当铺之一。
而此时,朱家长生库地底三层的库房中,一道阴影如同涓涓水流般,从一件挂在黄梅架上的绸缎衣裳中,渗透到地上。
水流蠕动层叠,渐渐化作一个人形。
袁术吹了吹还未干透的衣袖,脸色有些难看。
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袁术虽然料到自己大事将成前,恐怕有诸多险阻困境。
但也没想到,有那么多!
走在路上,有推车子的商贩,暴然发难刺杀。
饮食饭菜中,被放入砒霜、鹤顶红等剧毒之物。
连睡觉,都有人在屋顶上吹哨箭。
袁府现在,都成了那些义侠、豪士的后花园了,进进出出,都想取下这颗袁公祈的头颅!
袁术虽然不惧,但还是担心在人前露出马脚,暴露自己是修士的身份,这才无奈之下,寻了个隐秘去处,施展一门唤作‘攀附寄衣’的蝇头小术,藏匿在这绸缎衣裳中。
朱家长生库的库房,尤其是这地底第三层,就是个死当,是有入不出的地儿。
自古以来,开当铺的掌柜,心眼都好不到哪里去。
早时叫做‘质库’,往往是城里最大的寺庙才有资格开设。
当然,佛法不可沾染铜臭。
所以典当之物唤作‘佛宝’,钱款谓之‘香积钱’、‘功德福报’。
只是灭佛之后,质库垮台了。
便由佛转凡,叫起了长生库,被地方豪绅富家翁垄断。
长生库什么都收,下至纸衣棉纱各种衣服,绫罗绸缎、笔筒帽镜各式木制的摆设;上至前朝的皇室墨宝、花蕊夫人的亵衣、某某仙人睡过的床板……
一副金头面、一柄镀金钩子,价值七八十两银子,结果只当了三十两银子。
要想赎回去,非得掏数倍的金银不可!
自然,这地底第三层仓库,除了每日清理鼠患、潮湿防水外,几乎无人进出,里面的东西更是只进不出。
所以袁术自觉自己藏身此处,十分安全。
元宵节将至。
袁术欲在正月十五元宵灯会起势,一来以金翅大鹏鸟争夺灯魁,震骇白素贞,不敢说伤了这位金丹大妖,至少也能乱其法力道行,免得坏了自己好事。
二来则是借助这如油鼎沸的王朝气运,写一篇漂漂亮亮的贺表,夸赞渭州的钟灵毓秀、人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