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之首,众狐祖师,胡妙生!”
……
片刻后。
酆都鬼蜮内,灰烟滚滚,道道九尾狐虚影不时游走其间,几乎将这鬼蜮变作了狐狸窝。
四处尽是胭脂香水的气息,连油锅、虿盆、炮烙火柱上,都有狐狸泡着澡、照着镜子,莺歌燕舞。
而黑白无常等六位阴帅,什么顶上盔,身上袍甲,纷纷粉碎,连人带兽都压在地下。
“老狐狸,汝岂敢如此?!此地乃阴曹地府,十殿所在,即便你是地仙之主,也不可轻慢!”
黑白无常兄弟俩心中无比憋屈。
若是放在阴司秩序尚存,十殿之上阎罗齐聚的时候,他等借酆都的香火神力,莫说地仙了,便是渡过十重劫难,得先天虚无之阳神的真仙,也可斗上一斗!
足以当得起阴间大神之称。
只是时过境迁,虎落平阳被犬欺,到现在,随随便便一位地仙,就能大闹阴曹地府了!
最关键的是,最近还冒出个‘地穷宫’,居然窃取阴曹地府的转世轮回之权柄,另封阴神,又分润了阴曹地府的几分气运。
搞得包含黑白无常在内的十大阴帅,个个面黄肌瘦,神力再跌数成!
而且……
前脚刚剿灭了袁术等妖人,后脚胡妙生就擅闯阴曹地府。
分明是来为弟子门人出气,讨个说法来的。
简直是欺鬼太甚!!
“孽障,你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阴天子震怒,出手扶妖?!”
黄蜂阴帅气急败坏,嗡嗡的叫着。
胡妙生轻轻一笑,
“呵呵,若是阴天子还逗留酆都,早就在我私闯阴间之时,就出手镇压于我,何需等到现在?”
胡妙生步步生莲,最终走到十殿之首,孽镜台上。
孽镜台前无好人,阳世作恶多端的鬼魂,可以在孽镜台上看出自己在阳世的一切罪恶。
只可惜现在,孽镜台尘埃遍布,光滑的台身,竟然生出了鬼菇苔藓,毫无半点神异之处。
胡妙生摇了摇头道,
“没了十殿阎罗,这些先天灵宝,却如废铜烂铁一般,真是可惜。”
胡妙生看着地上的一众阴帅道,
“吾来阴曹,是想借生死簿一观……袁术虽只是本座的润笔童子,但乃天生的还魂借气格,以甲木坐死绝,而得印比之气助而成正格,由他入世夺取渭州神通,本该手到擒来才对……我倒是想看看,鲁达这人的阴寿、命格、前生往事如何。”
“大胆!生死簿乃天地人三书之一,莫说你这老狐狸了,便是碧霞元君亲至,也没资格看半页!”
“你道行再高,也是披毛戴角之物,岂能高过天理不成?!”
“老狐狸,你若就此离去,我等不计较你私闯阴曹之罪!”
鱼鳃豹尾、黄蜂鸟嘴四大阴帅色厉内荏,还在说着毫无威慑性的口水话。
黑白无常兄弟俩,对视一眼,目光碰撞,当即齐声大喊道,
“你这老狐狸亲自下场,就不怕骊山老母?”
“呵呵……”
胡姥姥面露冷笑之色。
隶属于阴曹地府的十大阴帅,居然用其他道统的尊神,骊山老母来压自己?
殊不知,骊山老母认不认鲁达这个便宜姑爷不说。
神佛半隐,庙宇之上不见列仙,骊山老母是否还驻留骊山道场及人间,都还两说。
说不定,跟十殿阎罗一样,也早就消失不见了。
胡姥姥状若轻松的说道:“骊山老母远在天边,又有何惧之?”
“你是在说我?”
突然,一道平静的声音传出。
现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身穿麻衣布鞋的老妪。
个头儿不高,身材佝偻,脸上皱纹堆垒,满头白发,还在后脑勺上绾了一个纂儿。
一双手红肿皲裂,犹如是整日淘洗衣物的浣衣女。
胡妙生愣了下。
只因这老妪何时出现的,她居然丝毫不觉。
若非老妪主动开口,她根本不会意识到在场中,还有旁人。
黑白无常等人,也是面面相觑,目露迷茫之色。
这老妪也不是阴间的鬼魂,身上看不出半点阴气鬼气,就好似一阵清风、飘忽不定,千变万化,看不出半点跟脚气息来。
胡妙生下意识的问道:“你是何人?”
老妪淡淡说道:“你刚刚还在说我,我真出现了,你怎么认不出了?”
胡妙生:“……”
黑白无常等人:“……”
“不可能!!!”
胡妙生脸色骤变,满脸的难以置信,连忙喷出一团七彩斑斓的彩气,迎风扩散,遮天蔽日,笼罩了整个十殿鬼蜮。
云升风卷之间,胡妙生转身欲逃。
老妪摇了摇头,
“地仙?真是好威风……哪里走?跪下!”
老妪后脑勺上绾的纂儿,陡然发出光来,竟是一顶天罡地煞尽皆圆满,堪称仙宝的紫金霞冠,冠上被一淡黄包袱盖住。
此时包袱挑开,现出十五六丈金光,兜头便将那团团彩气及胡妙生罩在其中。
胡妙生惊呼一声,双足筋骨血肉噼里啪啦的碎裂开来,无力跪下,就地一滚,便恢复成一头浑身雪白,毫无瑕疵的白狐。
白狐抬头,眼中噙泪,学人一般作揖求饶。
老妪不咸不淡的看了胡妙生一眼,
“你这小狐狸,不过修行了九千年的法力,便如此猖狂。碧霞妹子隐居上境,忙于重炼天仙碧霞宝诰,倒是忽视了门徒教养。
罢了,你且跟在我身边五百年,当个暖手的小玩意儿,哪日碧霞妹子记起了,我便放你离去。”
胡妙生闻言,哀鸣一声,却不敢置喙。
自觉的跳上老妪的怀里,抱成一团,把头朝肚子里一扎,就成了个毛茸茸的圆球,甚至还全力催动体内真火,生怕这老妪觉得温度不够,就心生不满。
老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