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挂坠盒却完好无损,甚至连一条细微的划痕都没有。克利切用双手捧着它回到座椅边,在雷古勒斯的示意下,西里斯接过它,郑重地把它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答应我,西里斯……你一定会……亲眼看着它……被销毁……”
雷古勒斯又倒在了西里斯怀里,这时他已经气若游丝,目光几乎完全涣散了。克利切掐着自己的大腿,努力不发出盖过交谈的哭声,西里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要……发……誓……”雷古勒斯不依不饶,用尽力气抓住了他的衣服。
西里斯低头望着自己怀中的亲弟弟,突然回想起了过去的某个遥远的午后。那时他们还都是孩子,还没什么分歧,还会一起玩耍,玩累了的时候,他也会这样枕在对方的臂弯里。
他咧开嘴,用一个勉强的笑容压住了自己的哽咽。“我以布莱克的名义……以我们流淌的共同的血脉发誓,我一定会亲眼看着它被销毁。”
窗外天气晴朗,室内却是一场无法驱散的连绵阴雨。雷古勒斯相信西里斯会遵守誓言,达成了此行的目的,他心情很好,还轻松地开起了玩笑,“好了,克利切……别哭鼻子了,眼泪和你冷酷的气质并不适配。”
克利切不会违抗小主人的命令,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看上去几乎要晕厥了。西里斯也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尽管笑得比哭还难看。
雷古勒斯目光失焦,只是木然地对着上方兄长的脸,那张曾与自己有些相似、但却更多遗传了父母长处的脸。他呆呆地看了很久,仿佛在借着这张脸想象三十二岁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应有的样子——他没机会见到的、自己的样子。
“如果是我……才不会留这种丑胡子。”最后,他嘲笑地说。
艾丝特尔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苏醒,围在床边的却好像都是些她认识的人:布莱克、邓布利多、斯内普,以及本应在校的伊妮德。不顾往常严格遵守的卫生习惯,伊妮德飞快地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转头看向房间另一边,“珀特维教授,她醒了!”
一位穿着白色罩衣的中年女士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她是在场唯一一个陌生人,同时也是脸色最难看的人,尽管戴着口罩,但她的眉头几乎比拘束着艾丝特尔身体的绑带还要紧。
头顶的探灯被打开,刺眼的强光令艾丝特尔再次闭上了眼睛,一只手将她领口的衣服拉下,并把冰凉的液体涂在了锁骨下方几英寸的位置,接着,有什么长而尖的东西捅进了她的胸膛——若不是被绑带束缚着,她差点就要痛得弹起来。
这次的治疗过程持续了数十秒,几位男士尽管担忧艾丝特尔的身体状况,也只能背对病床,沉默地听着身后抑制不住的抽气声。
“哼……希望这种疼痛能令你长长记性。”珀特维教授抽出那根足有小臂长的银针,把它重重地放回了托盘里。施加咒语的长针吸饱了血,表面浮现出斑斑点点的黑褐色,看上去像一只只可怕的眼睛。
在一旁协助的伊妮德紧接着上前为创口止血,并细心地整理了因疼痛挣扎而凌乱的衣物。艾丝特尔恍惚地望着她,这才注意到她的双眼又红又肿,显然是刚哭过——看样子自己这一次昏迷比上次严重得多。
那位珀特维教授摘下手上的橡胶手套,把它们连带着使用过的器具和纱布一起扔进了病房角落的黄色垃圾桶里,下一秒,整个垃圾桶都被她清理不见了。
“艾丝特尔·施维尔,性别女,年龄十八岁……”在她右手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套悬空的自动羽毛笔,她不太标准的口音都被记录在了下方的病例单上,“治疗三次苏醒,后补充稳定剂,目前精神状况……还行吧。”
“您是……”
“为什么要尝试那么危险的黑魔法?”珀特维教授严厉地打断了艾丝特尔的询问,“你现在还能一脸茫然地眨眼睛,完全是靠你的好运气——再晚上几分钟,就算波汉从墓园里爬出来亲自为你治疗,也不可能再叫醒你了!”
面对这位比麦格教授还要严厉的女士,艾丝特尔噤了声,下意识望向病房里最为德高望重的邓布利多,他在刚才已经转过身来,此刻正用安抚的眼神温和地注视着她。布莱克看上去则紧张又后怕,而斯内普站得最远,艾丝特尔又眨了眨眼,还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位是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主治治疗师珀特维女士,同时也是圣芒戈医学院的血液学教授,“邓布利多微笑着上前介绍,“顺带一提,她还会成为霍尔顿小姐日后的导师。”
“现在已经是了。”珀特维教授严谨地纠正道。
注入心脏的魔咒正沿着复苏的血管流动,把冰冷的战栗徐徐输送至四肢百骸。艾丝特尔僵硬地平躺在病床上,望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完全提不起兴致为好友祝贺。在艾格妮丝的那本魔法书的指导下,她的血咒大获成功,而代价却几乎是她的生命。黑魔法……难道那些真的是黑魔法吗?
“你的外在机能很好,但内部却一团糟。”珀特维教授摇了摇头,把半空中的羽毛笔取下后插入了胸前的口袋,“无论你有什么理由,我必须警告你,你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类似的任何摧残了——再多一次,你基本就会没命。知道吗?”
“您是指……”
“你心里清楚。”
珀特维教授好像不想与艾丝特尔多费口舌,“这份报告,由你来写。”她扯下那张病例单交给了伊妮德,便转向另一边的三位男士,“虽然她已经成年了……但你们哪位是她的监护人?”
于是,伊妮德拿着自己的“作业”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病房,邓布利多则主动揽下了监护的责任,与珀特维教授一起去往了她的办公室。他们的谈话内容无从得知,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艾丝特尔沉默地盯着病房中央的那盏吊灯,形状不规则的水晶反射了令人目眩的光,仿佛把她带回了那晚坠满繁星的天文塔塔顶。她看得出神,病房内被遗忘的另外两人对视了一眼。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