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种下的种,凭什么只有自己承受业果。
黄瑶放下唐小虎的手,靠回他的胸前:唐小虎,我要你记得我,永远记得我。这就是我要的奖励。
她闭上眼睛。
他们打破平静,他们打破平衡,禁忌和痛苦是命运的附赠品。在这场余波未平的战争中,没有人能得到解脱,没有人能重新开始。
## 10
黄瑶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陈书婷。
她眉眼里全是担忧,见到黄瑶醒过来立刻关切地摸摸她的额头,柔声问:瑶瑶?瑶瑶?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黄瑶愣愣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黑白线条织成的各式各样的麻花团,不仅头疼,身体也疼。
她呼吸间还能闻到硝烟味,还有唐小虎身上的烟味。
唐小虎。
她强撑着坐起来,顾不上肌肉和神经之间传来的疼痛,折磨得她五官都变了形,她眼巴巴地看看门外,又看看陈书婷:妈妈,虎叔呢?你看到虎叔了吗?
他,他好像受伤了,我看到好多血,有人开枪,他一直保护我。黄瑶语气里难得有急躁:他怎么样了?
陈书婷不停地安抚黄瑶,轻轻拍打她的肩膀,抚摸她的头发,唐小虎在警局里被拘留,外面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和高启强接到被袭击的消息后,立刻从泰国飞回京海。
小虎没事,他也在休息。陈书婷轻拍黄瑶的背,让她平静下来。
我能去看看他吗?黄瑶眼眶红红的。
不能。高启盛从门外推门进来:不仅不能,你还要接受检查,然后去警察那里录笔录。
陈书婷回头瞪了高启盛一眼,表情里全是不悦,高启盛径直走到黄瑶病床前:你最好现在好好想想,你怎么跟警方交代。
我交代什么?我做了什么吗?我是受害人,我被追杀,我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用枪差点打穿腿!
与其说我做了什么,不如小叔叔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吧。
黄瑶怒目圆睁,与高启盛对视,如山洪般的不安冲破了她的心房,下一秒理智之瓶浮上水面,黄瑶冷笑:至少虎叔还保护了我,小叔叔呢,当时你又在哪里。
高启盛的表情一瞬间凝固,怪异的静谧流淌在房间里,阳光打在高启盛脸上,半明半暗,他的目光在黄瑶脸上巡视良久。
片刻后,他的视线扫过黄瑶的耳际,她的耳朵微微颤动着。
妈妈回来了,讲话都硬气了。
高启盛冷笑: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恶人是吧,只有你虎叔是好人,我就应该被一枪爆头躺在坟墓里,不该出现在这里。
陈书婷正欲停止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时,女警敲门进入:黄瑶是吗,现在可以做笔录吗?
她想张口拒绝,黄瑶却先出声了:可以。
那你跟我来一趟。
黄瑶下床,小腿上裹着绷带,手臂上也缠着纱布,脸色苍白。
她擦过高启盛的身边朝外走,脚步虚浮,摇摇欲坠。
医院专门辟了一间办公室给她们做笔录用,黄瑶坐在桌子前,鼻腔里终于不再是硝烟味,只是这消毒水味也不怎么好闻。
她望着对面的女警官,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自我介绍。
我叫黄瑶,我是……黄瑶停顿片刻:我是高启强的养女。
发生了什么事?说具体一点。
我放学回家,那天虎叔来接我,我们按照计划开车回家,路上就突然被袭击了。
那些人你认识吗?
我没见到他们的脸。
没见到?女警瘪眉:现场有具尸体,他是露脸的。
我没看到。黄瑶摇头:虎叔怕吓到我,替我挡起来了。
女警官抬头望了黄瑶一眼,末了点点头:你还记得什么?
就这些了。
那好。女警官一一记下: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黄瑶看着她。
你跟唐小虎是什么关系?
她跟唐小虎是什么关系?
黄瑶差点落下眼泪。
他是一直保护我的人。
从办公室里出来,陈书婷送警官出门,空荡荡的走廊里只剩下黄瑶,她站在走廊里,望着窗外发呆。
高启盛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仍穿着那套黑色西装,黄瑶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往房间里走。
他紧握住黄瑶的手臂,将她拉回,黄瑶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说话。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黄瑶的语气里充满了无辜,高启盛叉腰,语气里带着恼怒:别跟我打马虎眼,刚才在病房里自己说了什么不记得了?
我说了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黄瑶不解地看着他。
好,很好。
高启盛也不废话,拽着黄瑶就往其他病房走,这间医院是高家出资建的私立医院,能住进来的人本就是凤毛麟角,空房间可太多了。
高启盛用力拖着黄瑶的手臂,竟将她硬生生地拉起来。黄瑶开始明白自己真正处在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她本来以为这是医院,是公共场所,高启盛不会做出什么离谱的事情。
她到底是低估了高启盛,在高启盛过去的人生中,比这个更离谱,更过分的事情,比比皆是。
某种程度而言,他比高启强还要癫狂,被束缚的疯狗,也是疯狗。
她惊恐地看着他,却发现他眼中的冷漠和狠毒已经让她无法逃脱。黄瑶拼命挣扎,但是她根本无法摆脱他的控制。
高启盛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