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猖不能再这样,这样下去他们两个都会疯的。清然很明白,谢猖的病很难好,她经常会在晚上看见他梦魇,仿佛是在和一个人对话。
那个人,有着极端偏执的性格,时不时的教唆他,要怎么驯服她。
清然从来不会和谢猖对着干,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清然没吃什么苦头。
除了房事上面。
想到这里,清然就一阵汗颜。
她不愿意再继续想,清然揉了揉额角,便继续看书。
看书的时光总是很快的,谢猖回来了。
清然想着他最近的状态,皱了眉。要说谢猖哪里好,长得好、身体好、深情,武力值超高。但要说他哪里不好,偏执的要死,固执的要死,脾气也很臭,偶尔的怜香惜玉。
清然支着下巴,看谢猖脱下外套扔在了沙发上,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书翻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然然,今天看的什么书?”
“诗集而已,随便看看。”清然将书夹好书签合上,张开双臂,等他来抱她。
谢猖勾了勾嘴角,将她解开了链子,将人抱回了卧室。
“谢猖,我想出去走走。”清然靠在他怀里,声音很轻。
谢猖顿了一下,看着怀中的姑娘。
清然瘦了很多,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谢猖摸了摸她的腰,能感觉到她凸出来的肋骨。
“再等等……”
清然没说话,闭上了眼,不愿意再看他。她越来越沉默,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略显苍白的皮肤也有些干,脖子上出现了红疹,夜晚的时候,谢猖能感觉到她不停的挠脖子,红疹破了,愈发的严重。
免疫力低下的症状。谢猖只能给她剪指甲,涂一些缓解的药,尽可能的给她补充营养,可是她一直在抗拒,不愿意吃东西,趁着他洗碗的时候吐了维生素片。
“我想休息了……”清然喃喃道。
“好,休息……”谢猖抱紧了她,将她的双手绑了起来,防止她睡着的时候挠脖子。
心疼,疼的厉害。谢猖不知道该怎么让她进食,或许是在房子里闷了太久,清然身上也出现了红疹。
谢猖轻轻抚摸她的背,清然的红疹越来越严重,皮肤开始发黑。
“疼吗?”
“不疼……”
怎么不疼?谢猖每天都会看到她指甲缝里面的血,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脖子上、背上、手臂上的发黑的疹子。那些皮肤早就没了直觉,干裂,清然甚至不敢动脖子。
而谢猖只能给她擦药,吃药,补充营养。
直到她出现了幻听。
“谢猖,你刚刚说什么?”
“谢猖,我不想吃橘子……我想吃苹果……啊?你没说话吗?”
“谢猖,家里怎么有猫叫?”
“谢猖,我没听清,你刚刚在唱歌吗?”
“谢猖,我想看电视……啊?家里没有电视?我怎么记得在客厅看到过?”
谢猖看见了她身上的疤又被挠破,心愈发的疼。
“然然……”谢猖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裙子,料子十分柔软,很亲肤。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谢猖想到了医生的话,或许到外面散散心,呼吸新鲜的空气会好一点。
清然微愣,她精神状态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记忆混乱或者认知不清的状况,所以她很惊讶,谢猖肯放她出去了?
“这里是郊区,外面刚下过雨,空气很好,西边不远处有一片梨花林,现在应该开了,我陪你去看看好不好?”
“好呀~”
清然很开心,这是她一个半月以来,第一次这么开心。
或许这会是一个好兆头,她可以满满带着他离开这里,回家,解决那些沉积已久的事情。
来到玄关,谢猖蹲下帮她穿鞋。握着她纤细的脚踝,谢猖目光暗了暗。脚踝上红色的印记,是他锁着她最好的证明。
替她拢了拢披肩,这个季节雨后还是有些凉,临空所处的纬度比较高,比盛江冷多了。
双脚踩在泥土上,清凉的空气进入肺底,清然眯起了眼睛。
“然然,跟紧我,别走丢了。”
“好。”
谢猖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缓慢的向西。
“谢猖,我想唱歌。”清然看着天空,很蓝,几朵白云飘在上面,偶而能听见鸟鸣。
“好。”
“我一路向北,离开有你的季节。”
“你说你好累,已无法再爱上谁。”
“风在山路吹,过往的画面全都是我不对。”
“细数惭愧,我伤你几回……”
她轻柔的嗓音萦绕在周围,在这微凉的风里,显得有些疼。
对,疼,很疼。
谢猖握紧了她的手,眼角有些红。
他们又走了一会儿,直到看见了那片梨花林。清然松开了谢猖的手,慢慢走了过去。
冬月落雪压满枝,朝华褐碧映寒春。
“古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谢猖,你看,这些花像不像雪?”
她站在树下,红色的衣衫衬得她气色好了些。清然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树,干枯的的树皮,有些像她背上皮肤。
谢猖红了眼。
舍不得,想占有,可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
“然然……咱们去医院好不好?”谢猖舍不得她疼,舍不得。现在的清然太脆弱了,仿佛一阵风就可以把她吹散。
“谢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