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直立行走的抹布。
老韦尔斯早做好准备,他不必忏悔,也知晓自己死后去哪。
可现在他开始恐惧了。
他不会死在晚冬,慢慢变得有钱,可以随意挑选服侍他的仆人。他可以重新开始收藏艺术品,到剧院打发闲暇,去各式各样的沙龙与各式各样的人谈论国家大事或赛马、槌球、拳击。
他甚至能偶尔打猎,哪怕在林间散上半个下午的步,由仆人服侍着喝上两杯。
他有了孩子。
没准以后会有更多的孩子。
他还要再活十年…
不。
二十年。
他不想受罪了,也不想让他的后代受一丁点罪——他得想办法将坠向另一头的天秤拉回来。
“只要您去做,万物之父就一定看得见。”
少女一如既往的温柔,并给出了一个令他安心的答案。
老韦尔斯决定。
他要用未来收益的五分之一…
不。
至少一半。
捐给教会和伦敦城的济贫院。
他要赎自己前半生犯过的罪。
就像仙德尔说的。
只要他做。
万物之父就一定看得见。
老人哭肿了眼,当离开会客房,却吓坏那有身孕的女仆——他见她一脸忧色,倒高兴起来,仿佛又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
男子汉的感觉。
那强大的,令女人哭泣、令马儿臣服…或反过来也一样的强大力量的感觉。
这感觉不仅使心脏跳得有力,更开始让他嘲笑此前的自己。
韦尔斯啊,韦尔斯。
唯有懦夫才要自杀。
你究竟被什么样的巫术迷惑了头脑,才愚蠢到要冻死自己呢?
他躺在床上,搂着乖巧的女仆,像伟大之人一样思考自己同样璀璨的未来。
然后。
第二天清晨。
在自己那个逼仄、阴冷,满是虫蚁与臭气的砖房里。
他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