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各地天疏阁的法网感应,还给每座天疏阁都增添上法网指引。
与玄真观护观灵阵类似,新增的法网指引,能够引导每一个急需庇护的百姓修士进入天疏阁。
他全力运转修为,刚将法网指引全部添上,就感应到了求救之声。
依靠法网覆盖,裴牧云运转修为,分散出数百道灵力,让这些灵力分别顺法网传入当地天疏阁,细致感应辨明方向,往求救声源而去。
*
杜四娘背着女儿一路狂奔。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累到极点也不敢停,耳边除了如雷心跳,就是不知远近的狗叫声和呼喝追喊声。
她是个寡妇,自是不被当人看的,什么欺凌辱骂都挨过来了,只求做工养大女儿,可亡夫兄弟竟要卖了她闺女,她闺女才十二,卖给村里六十多的富家翁做妾,她怎能甘心看闺女遭此残害?
于是她一咬牙,带着女儿趁夜色逃了,侥幸逃出了村外。
可如今天光大亮,后有追兵,前无活路,举目四顾,竟不知还能逃往何方。
她不肯停下脚步,内心却已绝望。
狂奔中,她被太阳照亮的河水晃了眼睛。
被抓回去,生不如死,还不如……
“大嫂,你叫什么名字?”
耳边忽然响起的冷声询问,把杜四娘吓得肝胆欲裂,若不是口舌干裂都要大喊出声,甚至脚步一错险些跌倒,却被不知名的力量扶住,疲累也似乎一消而空。
难道是好心野鬼,见她们母女可怜,帮她们不成?!
“看见那座高楼了吗?往那跑。”
天降生机,杜四娘被身后狗叫提醒,等不及验明真假,只能不管不顾地发足狂奔,边跑边嘶哑着嗓子回答:“杜四娘。”
“原来是杜大嫂。别急,他们追不上。”
杜四娘哪里敢轻信,只是蒙头狂奔,却不知她身后的追兵接连人仰马翻,不是莫名其妙两两相撞,就是被自己的狗绊住了腿。
一直跑到好心野鬼所说的高楼前,杜四娘才停下脚步,看清高楼,顿时心底一凉。
这么漂亮,神仙住处一般的楼阁,怎么可能她这种晦气寡妇能进的地方?!
重新生出的希望又被狠狠摔碎,杜四娘再也提不出半分力气,热泪涌出眼眶,只想抱着女儿撞墙,一了百了。
却在此时,那漂亮楼阁的大门,无人自开。
“杜大嫂,进去吧。”
杜四娘抖索着问:“咱,咱能进?”
“你能进,他们不能进。”
杜四娘才发觉追兵已经看见了她们母女,各个怒目追来,她咬牙心一横,凭空生出最后一丝气力来,连滚带爬地冲进楼阁内。
然而,冲进门后,她竟连关门的力气都没了,气得痛哭,直骂自己没用。
却又发现,那些追兵大男人虽然爪牙舞爪,却不知为何,连阁门口都无法靠近。
杜四娘紧紧搂着女儿,绷紧了神,往门外瞪了半天,发现他们是真的进不来,只能在外面大声叫骂,她竟是慢慢笑出了声,根本停不下来,越笑越厉害,要不是怕脏了好心野鬼的地,她真想往外狠狠吐几口唾沫。
“杜大嫂,贵千金惊惧昏迷,需请大夫诊治,你往里走,我找人帮忙。”
又听到好心野鬼的冷声言语,杜四娘二话不说就要嗑响头,却被看不见的力量扶住。
“不必如此,孩子要紧,按我说的走。”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杜四娘哭个不住,却知晓轻重缓急,依言抱起女儿,跟随着好心野鬼的指示往里走。
越走她心里越是发虚,若说这楼阁从外看已是漂亮至极,内里更是如仙家洞府一般,她一时怀疑自己是被鬼迷了心窍,一时却逼着自己相信这确实是绝处逢生,到底是为了女儿,强自镇定,死撑着一口气往里走。
按照好心野鬼的指示,她走入一栋高楼的底层大堂,眼觑着满堂书香桌椅,还有满墙的神奇水色青框,生怕冲撞了什么,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却不知那好心野鬼做了什么,其中一个水色青框忽地亮起,里面竟有好些男女修士!修士虽大多是好人,但若不小心开罪了,可是更没好下场!
杜四娘又慌又怕,几乎想夺路而逃。
“杜大嫂,你将实情告诉这些法士,他们自会帮忙,我还有其他地方要去。”
撑到此时已是极限,杜四娘惊慌失措,只能哭声哀求:“大老爷,咱可怎么说是好!您好歹留个名姓!咱、咱谁也不认识……”
“裴牧云。你这样说便是。”
话音刚落,杜四娘忽觉满身疲累又回来了,脚一软跌坐在地。
她心里隐约有些明白,好心野鬼是走了。
“这位大嫂,”水色青框里的一位修士和颜悦色地问,“你在哪一座城?有什么难处?”
杜四娘何曾被这样尊重对待过,她心底有了分莫名胆气,按照好心野鬼说的,将实情说了一通,最后道:“那位好心野鬼大老爷,说他叫裴牧云。”
水色青框里的修士们忽然笑起来,她怀疑自己说错了话,又怕又羞,臊得面红耳赤。
“大嫂别怕,”水色青框里一位修士赶忙安抚道,“那不是好心野鬼,那是我们天疏阁阁主。咱们已派了会看诊的女法士往您那去了,很快就到。”
杜四娘惊得合不拢嘴。
救了她们母女的,竟是传说中的清官大老爷,天疏阁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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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牧云的灵力顺着法网脉络奔向九州,救下需要紧急救援的修鬼精怪,共计六百余。还是不停,又将其他不算紧急的救援转交给本州的天疏阁去统筹,将这些全部交待清楚,他才睁开双眼,踏云而下,落回师兄身边。
发现师兄满目担忧,他还想宽慰师兄,却是疲累过度,险些一个趔趄。昨夜他就花费了许多修为灵力给解春风疗伤,今日修为灵力去散去九州各地救了六百多个修鬼精怪,纵使真仙下凡也扛不住。
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