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少季正在开口说话,看口型,说的就是:「安国少季。」
赵婴齐没有顺着安国少季往他背后方向的相府看。
而是低头看向了安国少季面前的方向的墙内。
是樛王后。
樛王后握着伞,在雨中,心脏仿佛被捏了一把,已然站不稳了,差一点跌倒在地。
当初是樛王后犹豫不决,是樛王后在犹豫不决时,安国少季退去了。
安国少季退去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因为被侮辱了。
自己和樛正在恋爱,此时自己的女人却在自己和另一个男人之中犹豫了,所以安国少季毫不留馀地的离开了。
但是在樛王后的视角,又是另一番光景。
樛王后只是还记得一个温柔体贴的少年,和自己天真烂漫,春天踏着灞河水,秋天看遍秦岭山。
然后有一天,自己遇到了第二个爱自己的男人,于是那个温柔体贴的少年温柔体贴的离开了。
此时,再次相见,樛王后仿佛被抽掉了撑着身子的主心骨,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就要跌落在水中一般。
安国少季。
樛。
樛王后在侍女身边,本来不应该再接话的,但是此时忍不住颤抖着:「你还好吗?」
安国少季在赵婴齐的注视下,使劲的点头:「我还好,过得还好。」
此时,安国少季的背后,霍府的斥候头子:「你说这个时候赵婴齐会不会失去控制?此时吕嘉的儿子死在了相府袭击中,他赵婴齐还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吗?」
公主府的斥候头子:「现在赵婴齐看着我们这边呢,你居然敢说?」
霍府的斥候头子背负双手:「他现在哪儿看得见我们?」
公主府的斥候头子:「赵婴齐这个人没多少缺点,唯一的缺点就是……」
霍府的斥候头子:「用公子的话说,这叫恋爱脑。」
安国少季和樛聊了好久。
此时,一名官员急匆匆来报:「王上,丞相的大公子遇袭了!」
赵婴齐:「滚。」
官员:「王上。」
赵婴齐拔出腰间的剑,一剑砍了下去,然后把剑丢给了旁边的侍卫队长。
这麽大的动作似乎引起了安国少季的注意,安国少季抬头看到赵婴齐,露出了惊愕慌张的神色,然后急匆匆:「王后珍重!」
说完之后急忙转身离开。
背对着王宫方向,安国少季:「你们两个家伙,居然还把吕嘉的儿子给弄死了?」
「不如乾脆把吕嘉和赵婴齐做了。」
公主府的斥候头子:「大家熟归熟,但是你再乱说话我可翻脸了。」
霍府的斥候头子:「我都说了我是做生意的,不是斥候也不是杀手。」
安国少季:「有什麽区别?」
霍府的斥候头子:「区别就是,你在跟陛下报告的时候,要老实的摆明讲,我们在这边做生意,有些人脉,然后花钱请人帮忙,帮助了你的计划。而不是我们是斥候。」
安国少季翻白眼,谁知道你那些人是花钱请来帮忙的,还是花钱买了他们的性命来帮你们卖命的。
公主府的斥候头子:「我们是正经商人,如果你乱说话连累到我们了,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安国少季也知道,要是自己说他俩是斥候头子,到时候反噬了,公主府和霍府不会放过自己的。
报告时,就按照看到的说他们是花钱开路的就行了。
但是,这真的是花钱能办到的吗?
在一场大雨中,带着王后到王宫最边缘的地方在雨中赏花?
然后恰好南越王本人也来到了这个一年到头不来一次的地方,还登上箭塔巡视?
并且同一时间相府的箭塔轰然崩塌,不知道是把相府公子砸死了,还是本来就死了丢在了废墟里?
这是花钱能办到的事情吗?他们得多有钱?
不过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计划执行了一半了。
面对第二波的刺激,赵婴齐会出手杀我吗?自己的儿子死了,吕嘉如何表态?如果一切相安无事,下一月海上来的船可要翻倍了。
其实一切都并不离谱。
当初在卫长公主想要拿到棉花,不断地从百越边境招揽人才,加上公主府的老人,让他们不停地往南越国渗透。
居然短短时间就做到了把南越国那些偶尔种的棉花全都给买了回来。
这是渗透进去多少人?
要知道那是一个盐邑的税收加造纸厂一半的收益砸了进来。
而时间过去两年后,这一切运转的更是自如了。
当初安排进来的人,大量都是各地至少基层方面身居高位的人了,再不济也算是富甲一方。
只有故意用穷身份隐藏的人,才显得不起眼。
而在南越的城市里,这一波人互相之间认识熟知,互相之间帮助,爬的更快。
说实话,南越举国GDP也就是一个盐邑一个纸厂这三年的收益的几倍而已,这麽多钱砸进来办这个事情,不算离谱。
安国少季回到坊市时心情还是很激动的。
一副兴奋的等死的模样。
另一面,再次有官员前来报告:「王上!丞相公子遇袭,相府箭塔因为雨水葱蒜倒塌,丞相公子被寻到在其中,但是丞相公子身上,有一道利器割开的伤口,不是砸死的……」
赵婴齐此时心烦意乱,大喝:「闭嘴!」
「他吕嘉前几天才跟孤说什麽要扩建相府卫兵,如今发生这个事情,却说是遇袭?他倒是舍得,亲儿子意外身亡,结果还给尸体捅一刀,然后多要点好处是吧?!」
这倒是符合吕嘉的做事风格,越族人少势弱没别的路好走,他经常用这一招来换取利益。但是这次好像真的冤枉吕嘉了。
吕嘉似乎没有这麽做的必要性。
这个特殊时刻,不怪赵婴齐想得多。
首先,赵婴齐离开了南越国将近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