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睛发绿光。」
「你知道吗,我们这里距离神木太近了,往外就是匈奴,所以我们这儿的粮食,都要运去前线打仗用,我们自己只能吃最差的小米,不够吃就吃野菜,我们这儿除了粮食,什麽都不值钱,因为田土不够,也种不出粮食,人很少。」
「三年多前突然有个姓雷的老板,花了大价钱,把附近的山都给买下来了。」
「很多人突然有了钱,就统统搬走了。」
卫伉:「那他们运气真好。」
要不是雷林,他们得穷死了。
居元:「他们搬走了,我们没搬走的,更绝望了。」
一共一百个人要饿死了,有三十个突然成了富家翁搬走了。
剩下七十个仿佛错过了求生的稻草,更加绝望了。
「幸好,他们开始修建煤矿,他们买石头。」
「咱们这儿漫山遍野都是的石头,居然花钱买,买去修路修房子地基。」
「光是搬石头,我们这儿的人就有钱吃饭了,甚至还奢侈了一把,吃了白面馒头,吃了面条子,吃了饱满硕大的小米。」
卫伉鄙夷,没见过世面,你们买得到的小米能有多饱满?一千斤里面选一颗,也还不如我早上喝的小米粥最小的一颗大。
居元说开心了:「我们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其实我们这儿的地,是可以耕种的,只是以前的人太懒太笨,居然因为田土里石头多,就放任它们千百年来一直在田土里。」
「搬走石头后,我们开始种地,煤矿上的人还问我们买菜,我们种多少,他们要多少。」
「从哪天起,我就想要进入同关煤矿。」
「因为同关煤矿,我们家才有饭吃,才有钱花。」
「等我有一膀子力气后,就加入了同关煤矿。」
「我才知道,不只是我们家,也不只是我们村子,也不止是我们县,不只是我们郡,不只是我们这里,因为同关煤矿,太多人吃上饭了。」
「那时候我才知道知识是什麽意思,才开始读书。」
居元就这样讲啊讲啊,讲起了他这几年的故事。
卫伉一副谁想听啊的表情,但却一直听完了。
实际上这一路田埂还挺宽的,但是没走过这种路很难走。
一路上两边什麽都没有,似乎走在什麽无人区一样。
如果不是时不时能看到远山上的灯火,卫伉早就掉头跑了。
居元不是有分享欲,而是看出了卫伉在担忧,在害怕,所以故意说点话,分散卫伉的注意力罢了。
但是居元又不是很会说别的,居元脑子里只有知识,还有就是自己的故事矿上的故事。
居元知道,卫伉和李记一样,恐怕最讨厌知识和矿上的故事了。
所以居元讲的是自己的故事。
终于到家了。
居元家里没有客厅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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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卫伉想像不出来的房子,就在眼前。
土墙,草顶,进屋的草,只有人脖子高。
得埋着头才能进去。
不过旁边从新修了一间,比较大,比较高,还有烟囱。
肯定是这两年新修的。
敲了敲门,门被打开。
卫伉还没进去,就被一个老奶奶样子的人抓住了手。
老奶奶一边兴奋:「他就是董事长的表弟哇?」
居元点头。
老奶奶:「我儿真是出息了,出息了!」
「快进来,进来坐!」
卫伉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老奶奶看上去人不坏,所以卫伉没有拒绝。
进了屋里,看到了一张破破烂烂的桌子,桌子旁有两节树桩,还有一张椅子。
屋子左边角落里是一盘沙子,鹅卵石镶嵌在地上,镶嵌出来的沙板装着沙子,旁边放着一根光滑的树枝。
在旁边就是一张床,床上是很破旧的褥子,看上去像是旧衣服攒出来的,床上还有一些草,还有一张羊毛毯子。
老奶奶拉着卫伉到桌子边坐下。
卫伉:「怎麽你们坐的是树桩子啊?」
卫伉现在确定了,这个老奶奶就是居元的妈妈。
居元妈妈不好意思:「我们家里穷,就是坐树桩子,这把椅子是在邻居家借来的。」
卫伉都已经在眼前看到了居元妈妈扛着一把椅子提着一只鸡,在那难走的田埂上走过来的场景了。
卫伉起身:「木桩子我还没坐过,我来坐坐,你坐椅子吧。」
居元妈妈心想这家伙好怪啊,笑着:「我去端鸡肉给你,先吃饭。」
桌子上的煤油灯有一股味道,但掩盖不住鸡的香味。
鸡是居元妈妈听说的长安城流行的熏鸡的做法做的,并不是熏鸡的味道,卫伉没有说,卫伉也不在乎味道,他只是想要满足『老子在矿上也能吃到整只鸡』的念想。
一个人吃的不好意思,卫伉还想扯下鸡头给居元吃,但是想了想觉得太不要脸了。
就扯下了翅膀给居元,又把一只腿扯给了居元妈妈。
居元妈妈不要,卫伉:「我吃不完这麽多的!我什麽鸡没吃过啊!这又不是特别好吃,你快吃吧。」
居元妈妈没有拒绝了,但拿到鸡腿后,就给了居元。
居元不要,一定要妈妈吃。
居元妈妈就站起来,要去抓墙上挂着的一根棍子。
居元就老实了,直接吃了起来。
卫伉哈哈大笑:「居元你也怕挨打啊?」
居元点头。
卫伉想起了自己三天两头被老爹卫青当陀螺抽的事情,笑着:「你为什麽挨打啊?是因为出去喝酒?还是因为耍钱?」
居元妈妈起身去厨房拿东西。
居元才开口:「是因为我想给我母亲买一套房子,在长安。」
「房子我都看好了。」
卫伉疑惑的探头:「嗯?」
给母亲买房子,为什麽要挨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