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去是会出大事儿的。
现在连那位张教授都发现了自己学生的异样,那就说明他们的判断问题应该不大,这才让钟局稍微轻松了点。
虽然最终都是要挨板子,但轻重板子也是有区别的。
挂掉值班室打来的电话,钟局坐在沙发上考虑着该怎么跟苏省那边回话。
把事情挑明?
不行,那样的话他估计苏省的局长老姜可能会跟总部汇报。
京市社会局虽然对各省市局进行业务指导,他这个副局长的级别也比其他省局的局长还要高一级,但双方并没有隶属管理,尤其是人事方面都是要听总部的命令。
既然没有上下级关系,对这种明显的违规操作,人家当然可以拒绝,并且上报给总部。
无论如何,这件事儿现在还不能让总部知道,否则让领导们怎么办?支持还是叫停?
想到这里,钟局决定先不给苏省回电话了,打算过两天再说。
“老钟,差不多就行了,今天就早点休息吧,你看看你这段时间都熬成什么样了,不要身体啦,你还以为你是二三十的年轻人呢。”
他在家只要接电话是谈论公事,家里人就会非常自觉的离开。
这会儿见他把电话已经挂了,妻子从卧室里走出来催促道。
对钟局的妻子而言,她真的是希望丈夫退下来算了,五十多快六十的人,曾经上过战场还受过伤,身体本来就不好。
这一有案子就整宿整宿的休息不好,她心疼,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是平时多催促着点了。
钟局笑着点点头,却没动反而是伸手拿起面前茶几上的烟,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惹的他妻子是一个又一个白眼飞过来。
“坐慧茹,站那儿干嘛。”
放下手中的火柴,钟局笑呵呵的指着沙发说道。
“都九点多了,你不休息我还准备休息呢,谁都跟你一样,整个一夜猫子。”话是这样说的,她还是走过来坐到了沙发上。
“慧茹,你没发现我这几个月的身体状态,比以前看着要好上不少吗?尤其是我身上那几处老伤,我可有日子都没在家叫嚷过了啊。”
钟局所说的身体状态,可不是指那方面,而是健康方面的,到了他们这个岁数,一年半载的可能都不会有一次,那方面好不好,他老婆也没什么感受。
听到他的话,他老婆很明显的愣了一下,脑袋里开始不停的回忆着这半年来的种种。
片刻后,她一脸差异又有些疑惑的说道:“咦,你不说我还真都没太在意,对啊,你好像好长时间都没说老伤不舒服了,怎么回事儿?谁给你开什么新止疼药啦?”
真不是她不关心丈夫,而是这么多年早已习以为常,那些止疼药啊什么的药都在那里备着呢,办公室也有,平日里感觉不舒服,钟局自己就会过去找。
顶多就是难受的厉害了搁家哼哼两声,但谁也没啥办法,该看得医生这些年也看过不少,可都是治标不治本,药吃着还行,只要停了马上就复发。
但药那玩意谁也不能把它当饭吃吧,只能是这样将就了。
这次不同,她觉得自己都记不清上次丈夫说难受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呵呵,没谁给我开止疼药,我现在也不喝药,慧茹,我跟你提过的贵善调过来后,给他们处找来的那个年轻大夫你还记得不?”
“年轻大夫?哦,我记得,叫李……李言诚是吧,前几天你还说过,好像是娶了罗老的小女儿。”
“没错,就是他,我这老伤就是他给治的,不用吃药,半年扎一次针就可以。”
“这小伙子不是西医是中医啊?”
“是西医,上学时学的西医,到部队又学的战场急救,他的中医算是家传吧,他爷爷当年是在清廷开办的类似于医学院那种地方学出来的,没想到中医水平这么好。”
“啧啧,他现在隔半年给你扎一次针,这期间你的老伤就不会难受了?”
“可不是么,要不是好需要扎针,我都快忘了我还有老伤了,效果真的很不错。”
“啧啧,年纪轻轻的医术就有这么深的造诣,假以时日……嗯?老钟,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这个小伙子现在是贵善手底下的什么副科长,他不干大夫啦?”
“不能说不干,他还兼任着,谁身体有个不舒服的去找他,他照样给看。”
“你们可真成,给人家小伙子发几份工资啊,把人家用那么扎实。
要我说啊,你们可真是把这么好的一个大夫给白瞎了,让他在医院干,能帮助多少患者解除病痛。”
“哎,你不懂。”钟局笑着摆摆手:“他在我们这里干,给国家做出的贡献更大,远远不是一个大夫能比得上的。”
“行,我不懂,我只懂啊现在该休息了,烟抽完了赶紧休息。”
“好好好,休息休息,你先进屋,我马上就来。”
看着妻子走进卧室,钟局朝后一靠,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抽了一口烟,又开始琢磨起了案子。
……
呜……咣当当……咣当当
夜深了,老许已经进入了睡梦中,跟他同住一个包厢的李言诚还盘腿坐在铺上。
为了不打扰老许睡觉,他关掉了包厢里的灯,打着手电筒坐在铺上翻看着手中的笔记本。
他总觉得他们遗漏了什么,可又实在想不起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看着案件发展的详细记录,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此时正在看的是韦海平家住的那栋楼的简易剖面图。
那栋楼总共五层三个单元,每梯三户,全楼总共住了四十五户。
记录本上详细写着哪一户有多少人,分别叫什么名字,性别以及年龄。
这些内容,他都记不清自己这两天看了多少遍了。
连翻几页,将这些内容全部翻过后,刚准备看接下来的东西时,他忽然又翻了回去。
不对啊,总共四十五户,为什么只登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