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下头,就站在那里看着他俩朝西边走去,一直等那十几个人都走进了招待所,他才也转身往进走,转身的同时,一直搭在腰间枪套上的右手也随之放了下去。
“李科长,那些人里有没有薛保来?”
往前走了几十米,一直到走过科研所后门,瞿先锋才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到。
刚才那十几个人过马路的时候,他只是按照一个人的正常反应转头看了眼。
但因为他跟那些人站的位置是平齐的,后边的人又被前边的挡着,只能看到走在前边几个人的模样。
李言诚不同,他是直接面对那些人,又是从台阶上往下走,居高临下,所以一眼看过去才能看了个遍。
“有,他就走在后边,刚才过马路的时候正和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人说话呢,我还看到他老师,那位张宗友教授了。”
呼……
闻言,瞿先锋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
今天这趟没白跑,总算是见到他们想要找的正主了。
“刚才好险啊李科长,那个当兵的应该是起疑心了。”
“没办法,当时只能兵行险招,要不然咱俩根本就看不清那些人的长相。”
李言诚也在心底暗呼侥幸,那个当兵的一站起身右手就搭在了腰间的枪套上,而且枪套上的暗扣还打开着,警惕心十足。
他当时也是赌,赌马路对面那些人马上就会过来,当兵的着急让他们离开,顾不上查看他的证件。
他赌对了。
“李科长,没想到你还会说秦省的方言。”
当然会说,这相当于是他上一世的母语,说了五十多年呢。
“我在部队有个战友是那边人,我听他说的好玩,就跟着学了几句,也就会那么几句,说的还不标准,要是在一个正宗的秦省人面前指定会露馅。”
“能应急就不错了,你刚才忽然来那一下把我吓一跳。”
“玛德,这秘密行动太让人遭罪了,刚才我也出了一身冷汗。”
“呵呵,有什么办法。”瞿先锋苦笑着摇摇头。
“对了李科长,现在既然知道了薛保来就在招待所住,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也看到了,想在后门这里实施监视可不容易,白天也许能好点,但天稍微一暗就太不方便了。
咱们总不能守在在正门和西门那边碰运气吧?”
碰运气?
那估计能碰死他们。
他们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在这边守株待兔。
按李言诚预计,五天是一个极限了。
但鬼知道薛保来现在回到招待所以后还会不会出来,就算会出来遛弯,也未必会遛到西门那边去,更别提正门了。
可在这边他们想守也没地方守。
“我心里暂时也没谱,回去商量商量再说吧。”
……
能商量出什么结果?
六个人坐在招待所房子里各自的床上,都是一筹莫展的大眼瞪小眼。
“那边完全没有守的地方吗?”曾洪林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肯定有,白天的话能看到研究所后门和招待所大门口,但晚上因为距离问题根本就看不清出来进去的人的模样,守了也完全没意义。
而且那些哨兵的警惕心非常高,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我和先锋从研究所后门对面路过的时候,门口哨兵的目光就在我们俩身上。
主要还是那条路上行人太少的缘故。”
“唉,跟科研院大门口一样。”老许靠在床头上有些无奈的说道。
他说的科研院是指京市那个,京市科研院所在的那条路就算白天也是人烟稀少,两个大门都各有三个哨位,还不算流动哨。
那些哨兵也是警惕心十足,只要有怀疑马上就会上报,很快就会有人出来检查。
“现在这种情况,晚上咱们就只能把心思放在正门和西门,后门那边别想了。”老许将手中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后接着说道。
“这两边能守的地方比较多,只能碰碰运气看他会不会转到这边来。
至于白天,明天洪林和全州先过后门那边再探探,明早八点我去给局里和处里回个电话,让孝同他们展开对梁金花的全面调查。
如果他们那边能在调查中取得什么突破,也许咱们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处长,还有一个问题您考虑了没有,如果薛保来白天咱们蹲到了,该怎么把他顺利带走,来硬的话吃亏的可能是咱们。”
“哦,这个问题我考虑过,首先咱们尽量晚上动手,如果是白天的话,就这样做……”
六人小组的会议还在进行,夜已经渐渐深了。
……
都说计划没有变化快,昨晚他们商量了大半夜,将所有有可能会碰到的问题都有了个大概的计划,可这一切在老许六号早上去邮政局和局里通了一次电话后,就被全盘打破了。
他们此行的任务难度由地狱级,直接降成了普通级。
之所以会变化这么快又这么大,仅仅就是因为那位张宗友教授态度的转变。
钟局在电话里跟老许叙述了一下,张教授于四号晚上跟苏省侦查处副处长张庆财所说的那番话。
老许马上就意识到,既然张教授能对他的学生薛保来产生怀疑,那么就可以让张教授配合他们诱捕姓薛的。
简单点来说,就是直接过去找张教授,将现在的情况跟他讲清楚,请他配合,把薛保来骗到他们现在居住的招待所。
只要姓薛的过来了,李言诚就可以马上对其上手段获得口供。
到这时,那就是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的结果了。
他们的判断如果没错,姓薛的确实是潜伏者,那接下来就好办了,他们拿着口供去找苏省省局,然后联系部队就可以。
如果判断错了,那就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人家薛保来,直至半个月后彻底恢复,这期间他们可以直接自请处分